戴氏冷聲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一個下人竟敢對主子說這種話,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叫人來打折你的腿?”
牛大面上全無懼色,道:“四奶奶,小的在譚家少說也有二十多年了,四爺年輕時,小的還服侍過四爺,四爺?shù)男宰有〉淖钍乔宄?,打小就是那種不著家的人。便是后來娶了四奶奶,不也是十天半月的不見人,四奶奶不知道四爺?shù)娜ハ颍〉目墒敲靼椎煤堋Uf句大不敬的話,四爺能有今天,誰都賴不著,就怪他自己不本分,有四奶奶這樣標致的人兒,還出去胡作非為,落得這么個下場,都是咎由自?。 ?
戴氏變臉道:“大膽,你竟敢當著我的面數(shù)落你四爺!”
牛大道:“四奶奶,小的說的可都是真心話,要是小的有福能娶到四奶奶這樣的,別說出去,我連房門都不愿出了?!?
戴氏嘆了口氣,道:“你們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喜新厭舊,到底也是熱乎了些時日,新鮮勁兒一過,又恢復如常了。我本以為會守活寡到老,想不到竟真成守寡了?!闭f著眼淚就下來了。
牛大笑道:“四奶奶別哭,不是還有小的嗎?!?
戴氏收淚瞥了他一眼,道:“你這沒臉的東西,我是你主子,你敢以下犯上,我就叫人打死你。”
牛大嘿嘿一笑,道:“四奶奶要是有這個心,小的早死一百回了。小的并不是木頭人,就算四奶奶有那幾位爺,也跟以前差不了多少。那幾位爺也都是有家室的,又不能天天陪著四奶奶,就算要來,也是偷偷的來,完事后匆匆的去,有哪個真正是想陪四奶奶的,還不是為了尋刺激找樂子?”
“說得難聽些,在他們眼里,或許就把四奶奶當成了青樓里的姑娘,想來便來,想走便在,還不用掏銀子,他們不來才怪?,F(xiàn)在四奶奶還年輕,美貌尚在,要是再過個十年二十年,四奶奶人老珠黃了,那幾位爺還肯來嗎?”
戴氏聽他說得有理,悲上心頭,不由又落下了淚水。
牛大心中暗喜,又道:“小的雖然身份低微,但對譚家卻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如今被老爺子派來幫著照看蘭香小筑,可見老爺子對小的是信任的。小的現(xiàn)在既然是四奶奶的人,自然要幫四奶奶排憂解難。就算四奶奶人老珠黃了,小的的心思也是不變的,天地可鑒?!?
戴氏道:“你倒是會說話,占了我的便宜,我還得反過來謝你不成?”
牛大笑了笑,道:“四奶奶,你表面上冷冷語,小的能感覺得出來,四奶奶恨不得小的夜夜過去,是不是?”
戴氏啐了一口,轉(zhuǎn)身便走了。
當晚,牛大喝了二斤酒,壯足了膽,又溜進戴氏房里去了。戴氏推他不過,又叫他得逞了。
自那以后,這樣的事便成了日常。
直到有一天,譚倫的妻子回了娘家,譚倫到這里來過夜。
當時牛大正在戴氏房里,突聽外面人報譚倫來了,牛大差點被嚇死,抓著衣裳就躲到床下去了。
這一藏就藏了整整兩天,滴水未進,全靠戴氏半夜偷偷往里扔了半個兩人吃剩下的蘋果,這才挨過了這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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