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只見人群里跳出兩個人來,一個紅臉赤膊,手提一桿井字大戟,粗眉倒豎,怒眼圓睜,死死瞪著趙廣陵;另一個素袍白臉,手搖鐵扇,面含微笑,目若春風。這兩人都是木山老人的愛徒。
手提井字大戟的那位名叫鮑虎,天生神力,據(jù)說曾經(jīng)單手捏死過一只白額大虎。那大虎臨死前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竟沒能咬破他的皮肉,而他卻從未練過任何強身鍛體的外功,憑得便是肌肉本身的硬度。
他手里那桿井字大戟足足有一百三十二斤重,比關(guān)公的青龍偃月刀還重了五十斤,舞將起來更是虎虎生風,無人可當。
手搖鐵扇的那位,名為馮河,天生瘦弱,沒有過強的氣力,但一身輕身功夫,實在了得,據(jù)說可以不靠一舟一槳,赤足飛渡湘江,其輕身功夫,可見一斑。
趙廣陵見兩人站出來,臉色即刻變了。他這些年東躲西藏,極少在江湖上露面,就為了躲避三個人,一位是浪雪銀槍高勝寒,另外兩位便是這鮑虎與馮河。
高勝寒與他無冤無仇,追索他,無非就是想打敗他,讓他先退槍榜,再退江湖,所以追得并不緊。偶爾遇上一兩次,也讓他先知先覺,趁機溜了,所以相比于高勝寒,他更擔心鮑虎與馮河。
一個月前,他故意往西域那邊走,還特意留下了不少蛛絲馬跡,為的就是想支開他們兩個,來參加江南七道盟會。當時,他明明親眼看到他們兩個往西域去了,不知此時為何又會出現(xiàn)在了這里。
趙廣陵轉(zhuǎn)眼看向雷霸天,嘴角掀起一絲輕蔑,道:“雷堂主,你既擁有司徒南血觀音的調(diào)配之法,必然能夠猜到我會找上門來,所以特意先將他們兩位招來這里對付我,真是好手段吶!”
雷霸天一笑,道:“趙廣陵,你太抬舉你自己了,對付你,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單是我自己,便不懼你,何必非要請他們兩位動手?”
趙廣陵冷笑道:“我與他們有仇,借他們之手除掉我,豈不為你省去不少麻煩?只是我沒有想到,江南霹靂堂雷堂主竟然也會耍這種陰謀詭計,虧我還對你禮敬有加。呵呵,罷了,罷了,人心吶,難測!”
趙廣陵位居槍榜第二,雷霸天雖然口頭上不肯服輸,但實際動起手來,卻不好說結(jié)局誰勝誰負,畢竟趙廣陵成名已久,非宗正等尋常之輩可比。
雷霸天只惱他聽信宗正混話,胡亂猜疑自己,但內(nèi)心里實在不愿與他結(jié)怨,于是平靜說道:“趙廣陵,我與你沒仇沒怨,何必費心費力除掉你?剛才我看到他們兩位站在人群里,沒有立刻對你動手,心下疑慮,所以才想試著出試探,不想他們馬上就出來了,你要真將他們兩位的到來,怪到我頭上,那可真是錯怪我了?!?
趙廣陵冷笑道:“雷堂主,事到如今,你還說這些漂亮話有什么意思,我趙廣陵既然敢站著出來,就不怕躺著回去,不如你們?nèi)灰黄饎邮?,將我就地格殺,如何??
雷霸天道:“趙廣陵,看來你真是誤會我了,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跟你無冤無仇,他們兩位不是我招來的,血觀音的事我也一點都不知情,我能說的只有這么多,你信便信,若是不信,那便由你吧?!闭f完,便要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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