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前兩天在外面偶然碰到，她就一眼把我認出來了。”

聽完這番話，藍嫣然臉上的神情，變得愈發(fā)古怪了。

那是一種混雜著“果然如此”和“難以置信”的復雜情緒。

“還真是你啊……”

她輕聲呢喃了一句，像是在確認什么。

“我一個合作伙伴，昨天吃飯的時候忽然問我，說清雨怎么在朋友圈里，像個微商一樣推銷什么康養(yǎng)保健的按摩儀?！?

“我當時一看，立刻就想到你了?！?

藍嫣然的目光如炬，直直地刺向林超：“你讓她幫你推銷按摩儀？”

話音落下的瞬間，林超終于明白了癥結所在。

他也敏銳地捕捉到了藍嫣然語氣里，那一絲輕微卻真實的不滿。

這種不滿，源自一個母親對女兒的保護，也源自一個上位者對“利用”這種行為的天然警惕。

她懷疑自己，在利用和她的這層關系，去占她女兒的便宜。

“嫣然姐，您誤會了?！?

林超立刻解釋道，語氣也有些無奈。

“事情是這樣的，前兩天碰到清雨，她正好遇上了一點小麻煩，我順手幫了她一個小忙?！?

“她性格直爽，說不能欠我人情，主動提出幫我發(fā)個朋友圈作為感謝?！?

“至于提成……”林超坦然一笑，“那也是我主動提出來的，每推銷出一臺產品，我分給她3%的提成。”

“畢竟，不能讓她白白幫忙?！?

聽到這個解釋，藍嫣然緊繃的肩膀，總算是肉眼可見地松弛了下來。

她眼中的審視和警惕，也漸漸被一種費解所取代。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是在消化這個信息。

“可我還是想不通?！?

藍嫣然蹙起了好看的眉頭，看向林超的眼神里，充滿了為人母的困惑。

“我每個月給她的零花錢，少說也有五萬?！?

“她至于為了那區(qū)區(qū)3%的提成，這么賣力嗎？”

她的語氣里，甚至透出了一絲擔憂。

生怕是藍清雨在外面學壞了，把錢花在了什么不該花的地方，才導致如此“缺錢”。

林超聞，忽然笑了。

“她說你給的錢，和我自己賺到的錢，那種成就感，是不一樣的?！?

這句飽含著青春期倔強與驕傲的話語，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藍嫣然的心湖里，漾開了一圈又一圈復雜的漣漪。

她怔住了。

那是一種混雜著心疼、欣慰，又帶著一絲陌生感的復雜情緒。

她從未想過，在女兒藍清雨那看似無憂無慮、揮金如土的外表下，竟藏著這樣一顆渴望自我證明的心。

原來，她這個做母親的，看到的，永遠只是冰山的一角。

藍嫣然眼中的審視與警惕，在這一刻徹底冰消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柔和。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口氣里，有釋然，也有幾分自嘲。

“這孩子……”

她低聲呢喃著，端起茶杯，卻忘了喝，只是怔怔地看著杯中沉浮的茶葉。

幾秒后，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頭，目光重新聚焦在林超的臉上。

“你剛才說，你幫了她一個小忙？”

她的語氣，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只剩下純粹的好奇。

“是什么忙？”

林超的臉上，適時地浮現(xiàn)出一絲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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