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在前面使勁的瞪著自行車,我坐在車后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拉著車后座,終于在我又一次差一點要摔下車以后,四娘回過頭沖我喊:“抱著我啊,你抱著我啊,這樣你不會摔下去,我也能省點力氣?!?
“嗯”在四娘重復了幾次以后,我終于用力抱上了四娘的腰肢,和二妹比起來,四娘的腰肢要僵硬一點,但更有力量。
想起第一次抱二妹,二妹那一句:“你變態(tài)???”還猶在耳。其實我當時只是有點怕冷,加之想和她親近親近。只是想抱著她,我們都能暖和一點,不想她反應卻那么大。我想我也許真是不受人喜歡,是受人討厭的吧。
爸爸媽媽,就連奶奶有時都說,二妹比我可憐,因為她是穿著我穿過的衣服長大的。但我心里其實很想說,貌似我也是撿別人的衣服穿的吧。這樣一想,又覺得二妹也確實可憐。我都是撿二手的了,妹妹竟然還要撿三手衣服穿。
一路上四娘搭著我吭哧吭哧的踩著自行車,我則一邊觀看路上的環(huán)境,想要記住我們都走過什么路。以期待有機會好跑路。
好不容易到了四娘上班的地方了,本該好好放松休息一下的我,卻神經(jīng)緊繃起來。
看著那些個陌生的面孔,我的心都在打顫,要知道我是寧愿與雞鴨鵝相處,也不愿意與人相處啊。與人相處就意味著會有是非對錯,會有阿諛奉承,溜須拍馬以及陽奉陰違。
這次打工之行,還是有兩個值得一提的人的,一個是周姐,周姐溫柔善良,說話輕聲細語。還有一個是潘姐老板娘的表妹。她們一唱一和,周姐不管說啥,潘姐立馬就會很捧場的附和:“對的,對的,表姐說的都是對的?!?
她們兩個和四娘的關系也不錯,每次四娘罵我周姐都會幫我說話,為我打掩護,比如四娘說我洗菜洗的太慢了,周姐就會說,我洗的仔細是因為洗的干凈。
那個時候吃的最多的就是吃土豆,每次土豆逢里都會有很多泥,一吃土豆,我就會花很多時間去洗。
然后四娘就會很生氣的把我手里的土豆往水池里一扔,然后還會拿起一個土豆,刷刷刷的,把土豆皮,以及爛掉的一部分一起刷掉。
她這樣一弄,一個土豆就只能剩下一半了。其實一開始我也沒這么仔細的。之所以這樣仔細,是因為聽到他們偷偷說,土豆塊里有泥。
我也確實吃到過兩次有泥的土豆才這么仔細的??粗乩镏皇O乱话氲耐炼购筒灰耐炼蛊?,我擔心老板娘看到后,又要拿臉色給我看,于是我只能慌里慌張的把那些垃圾給扔進垃圾桶。一邊撈土豆皮,我一邊強忍住好不容易才沒哭出來。
不想這事晚上的時候還是被老板娘知道了,我不知道該感謝她的多嘴,還是該恨她讓老板娘知道了這事。原因無他,一開始哪里是兩家人一起合租的一個院子,直到這事沒多久后,那家人就搬走了。
記得那天下午五六點鐘我正在廁所洗澡,隔壁的大姐也想進來洗澡,但我沒出去,她就只能在外面等,等著等著她突然來了一句:“這土豆皮還是好好的啊,誰給削了?!?
本來那個時候老板娘她們是自產(chǎn)自銷的,也有可能是生意不好,她這話一出口就被剛剛收攤從外面回來的老板娘聽了個正著。老板娘臉色不好看的走到水池那個垃圾桶看了看,念叨一句:“難怪菜吃得那么快?!?
她一邊念叨一邊從車間走過,回到自己的房間。也許是她的念叨,讓四娘知道了我的難處。第二天四娘破天荒的沒有罵我,而且還和我一起洗起了土豆。這次她沒用刀削,而是弄了一個竹片,慢慢的把那些壞掉的給刮掉。
看我學得差不多了,四娘才慢悠悠的去了廁所,然后才又慢悠悠的回到車位上。這幾天我知道大家的情緒都不高漲,因為想漲單價,周老板不肯,大家都在磨洋工。一件衣服那么難做才三塊二一件,也確實太低了。
看著大家都鬧著要走,我也沒那么怕老板了,他們都敢跟他抬杠了,我為啥炒菜還不敢多放一點油了。反正我怎么做,他們都說我做得不好。那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干一天是一天。
油放多一點,炒的菜就會好吃一點,打工的人就會夸獎我一番,但是老板娘一看到油用得那么快,她就會嘀嘀咕咕的念:“難怪油用得那么快,炒一次菜都要用那么多油?!?
我在哪里做了一個多月,周姐就回家結婚了,據(jù)她說她一開始來那個男的就是不同意的,都要結婚了,一家人也不想她出來打工。不過周老板是她們家親戚,她才勉為其難的在周老板最需要人的時候過來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