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是,國賊當(dāng)?shù)溃谔毂稳?,苦了天下的蒼生百姓......
楊繼盛的視死如歸、凜然正氣,讓張居正嘆服不已,但是與此同時,張居正心中避開楊繼盛這潭渾水的想法,愈發(fā)的堅定了。
不過,張居正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直接開口拒絕楊繼盛的話,在楊繼盛視死如歸、凜然正氣的襯托下,自己會顯得過于軟弱和茍且。
“年兄,此事事干重大,何不征詢老師意見,再做決定呢?!睆埦诱⑽⒉[了瞇眼睛,緩緩開口道。
張居正心里很清楚,如果楊繼盛去征詢徐階老師意見的話,老師肯定會制止楊繼盛。
老師這個時候比自己更蟄伏呢。
“呵呵,此時的老師,不問也罷。況且,我楊繼盛做事,但求問心無愧。”
楊繼盛扯了扯嘴角,淡淡笑了笑,緩緩的搖了搖頭。
“呃,年兄,你我二人出自老師門下,于情于理,都應(yīng)征詢老師意見。況且,此時事干重大,一旦行事,老師勢必會受牽連,不能置身事外?;诖耍鼞?yīng)提前知會老師,以便老師早作打算,做好應(yīng)對,以免措手不及?!睆埦诱俅谓ǖ?。
張居正說完后,楊繼盛嘴角的弧度更濃了,呵呵了一聲,搖了搖頭。
“叔大,莫要說了,你的意思,我已明了。盛今日前來,最想達(dá)到的目的是與叔大聯(lián)手共襄盛舉;次之,叔大不必出面,也不必具名,暗中助我一臂之力就好了;最次,叔大幫我斧正下此奏,把把關(guān)......呵呵......算了,強(qiáng)扭的瓜不甜,今日......叔大,你就當(dāng)我沒有來過好了?!?
楊繼盛哂笑了一聲,從袖子里摸出了一本奏疏草稿,一臉失望的搖了搖頭,然后將奏疏重新放入了懷中,勾著唇角,失落失望的向著張居正拱了拱手。
然后
轉(zhuǎn)身便向書房外走去。
“年兄......”
張居正起身,快走兩步,欲又止。
“呵呵,叔大留步,再喚楊某,錯過了宵禁,楊某可就只能夜宿貴府了。到時候,叔大怕是再有城府,也只能與楊某同踏一艘船了?;匕桑啦煌幌酁橹\.......”
楊繼盛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然后雙手負(fù)后,寬袖闊步,揚(yáng)長而去。
張居正沉默的跟在楊繼盛身后,往門外送去。
走出張府大門后,楊繼盛頓住了腳步,沒有回頭,淡淡的給身后的張居正留下了一句話:“叔大,汝和子厚雖均是隔靴搔癢,但一個癢了就搔,一個癢了亦不敢搔......汝不如子厚,多矣......”
說完之后,楊繼盛再次背負(fù)起了雙手,像是喝醉了一樣,搖搖擺擺著著身體,詠誦著歌謠離去。
“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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