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隨著司值西苑的官員陸續(xù)下班,西苑宮門外吃食攤子的生意也越來越火爆,人來人往,座無虛席。
隨著官員光顧吃食攤子,太倉銀庫盜竊案的始末越來越詳細(xì),關(guān)于朱平安查銀庫的細(xì)節(jié)也越來越豐富了,很多點(diǎn)評者好像是親眼目睹了似的,說的活靈活現(xiàn)。
當(dāng)然,在口口相傳的過程中,關(guān)于朱平安的版本也越來越多,增添了很多主觀色彩。
劉牧和劉大刀在吃包子的時候,聽著周圍桌上人的談?wù)?,簡直是聽的一愣一愣?
“朱大人這裸官當(dāng)?shù)暮?,?dāng)?shù)母筛蓛魞簦?dāng)?shù)谋M職盡責(zé),現(xiàn)在這樣的官兒太少了。雖然我是劉大人家的車夫,可是我老馬從今兒起,我最佩服的官就是這光屁股查銀庫的朱大人?!?
鄰桌上一位姓馬的車夫灌了一大口酒,一邊嚼著羊肉,唾沫四濺的說道。
嗯,說的好,劉大刀聽的眉飛色舞,好像那人說的就是他似的,嘴里的包子也更香了。
“你們都說朱大人清官盡責(zé)啊,我倒覺得這朱大人挺傻的。唉,你們別這樣看我,聽我說啊。別的咱都不說,單單說這太倉銀庫,太倉銀庫什么地方?想必就是我不說,大家也都知道,這可是咱大明的國庫啊。有句古話怎么說呢,那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背靠著銀庫,當(dāng)然是吃......你們都懂的。你說這太倉空虛,誰不知道啊。你看看,當(dāng)初跟著朱大人一起查銀庫的,那可是有五個當(dāng)官的呢,領(lǐng)頭的是個三品大員,哪一個都比朱大人的官大,結(jié)果呢,兩天時間,全都找借口撂挑子了,就剩下朱大人一個。你說朱大人不學(xué)人家撂挑子不說,結(jié)果,朱大人還偏偏貼上去,一查到底了,你說朱大人他是不是傻?!”
“你說在朝為官,內(nèi)斗啊什么的,監(jiān)察啊什么的,就跟咱們插科打諢似的,稀松平常,大家也都是鬧著玩,本來就是為了混口飯吃,真要是拼命的話,大家都會掂量掂量不是,可是朱大人不一樣,跟生瓜蛋子似的,丁是丁卯是卯,認(rèn)真的很。后來,盤庫時人家不讓他進(jìn),說要進(jìn)銀庫就得像庫兵那樣只能穿一個兜襠褲,結(jié)果朱大人二話不說,伸手就脫,別說兜襠褲了,那是脫的一絲不掛啊?!?
“當(dāng)時在場的官員都給嚇傻了,咋還有這么玩的,不是說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士可殺不可辱嘛,怎么朱大人好像不知禮義廉恥似的啊??墒?,朱大人就是敢這么玩,朱大人就這么一絲不掛,大搖大擺走進(jìn)銀庫的身影,仿佛就是在跟大家這么說,老子就是這么清白?!?
“一絲不掛,那就沒有破綻,就這樣,朱大人憑著無懈可擊的自身?xiàng)l件,徹查了銀庫賬簿,清點(diǎn)了銀庫金銀,一舉揪出了銀庫的所有大耗子?!?
“你說朱大人傻不傻。不過,你還別說,咱老百姓還就需要這樣的傻官,咱老李還就服這樣的傻官。”
一位跟姓馬的車夫在同一桌的漢子,敞著胸懷,露出一撮撮茂盛的胸毛,看樣子是位武夫,一旁還放著一把厚背砍刀。漢子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拍了拍桌子,咋咋呼呼的說道。
其實(shí)這漢子一開始說朱平安傻的時候,劉大刀就已經(jīng)放下嘴里的包子,若不是一旁的劉牧用手拉住了他,劉大刀肯定上去找漢子討個說法,就是被劉牧拉著,劉大刀也狠狠的瞪著那漢子,所以漢子那會才說你們別這樣看我。
等到漢子說后面那些話的時候,劉大刀才像是個順毛驢似的,被人給捋順了,等到后面的時候,劉大刀又聽的津津有味起來了,等漢子說到最后的時候,劉大刀忍不住大聲叫好了起來。
類似的談?wù)摚诔允硵傋由嫌泻芏唷?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這些談?wù)摰陌姹驹絹碓狡x軌道了,也越來越離譜了。
比如說下面的談?wù)摼推绞f八千里了。
“你們知道嗎,當(dāng)時朱大人脫光衣服,進(jìn)銀庫盤庫的時候,為啥那些圍觀的官員都驚呆了嗎?”有人一副很有料的爆道。
“為什么?”有人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