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倒吸了一口冷氣,緩緩搖著頭,心說老倫敦你用得著把人捆成這樣么?
老倫敦應(yīng)該是在完成最后的步驟,打結(jié),而郭平安看到程煜,開始焦躁的扭動著身體,口中也發(fā)出嗚嗚的聲響,看得出來,他應(yīng)該是有話對程煜說?;蛟S,他覺得自己很冤枉,想要試圖讓程煜幫助他吧。
此刻老倫敦也完成了它的藝術(shù)之作,從郭平安的身上下來了,程煜嘆著氣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老倫敦當(dāng)即回答:“程先生出門后,漫漫小姐也回了房間,郭先生還在餐廳吃著喝著。到了快三點(diǎn)的時候,郭先生說快到午餐結(jié)束的時間了,讓老倫敦幫忙把桌上剩下的菜肴挪到大廳里去。老倫敦自然照辦了,然后老倫敦就回到廚房繼續(xù)忙活,而郭先生也在大廳里繼續(xù)吃喝。之后不久,老倫敦聽到大廳里傳來漫漫小姐的腳步聲,然后是郭先生跟她打了個招呼,漫漫小姐卻沒搭理郭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漫漫小姐的輕慢刺激到了郭先生,郭先生竟然對漫漫小姐動了手。老倫敦聽到動靜不對就趕緊從廚房走向大廳,可郭先生的戰(zhàn)力的確強(qiáng)悍,漫漫小姐應(yīng)該也是有所掙扎的,或者說是想逃沒逃掉,倒是把樓下搞得一片狼藉。而等到老倫敦抵達(dá)的時候,郭先生已經(jīng)將漫漫小姐高高的舉過了頭頂,雖然老倫敦當(dāng)即警告了郭先生,但他還是將漫漫小姐扔了出去。漫漫小姐撞在大廳的柱子上,當(dāng)即昏死過去。老倫敦分出四分之一將漫漫小姐送回了房間,其余部分迅速制服了郭先生,然后就把他抬上來綁了起來?!?
整個的過程應(yīng)該是敘述的非常清楚了,只是從老倫敦的視角,這個故事顯然缺少了點(diǎn)兒什么,至少是柳漫漫和郭平安最初動手的瞬間它沒能看到,它所看到的只是柳漫漫被郭平安舉過頭頂扔出去的情景。
雖然最終的結(jié)局是郭平安傷害了柳漫漫,但事情的起因卻未必如此,或許這就是郭平安想為自己辯解的話吧。
程煜已經(jīng)大致明白了整件事,但他也想聽聽郭平安究竟會怎么說,于是他問老倫敦:“老倫敦,能不能把郭大哥嘴上的膠帶解開,我想問他些話?!?
讓人意外的是,老倫敦卻拒絕了這個要求。
程煜一愣,道:“按照你所說的,是郭大哥傷害了漫漫姐這肯定不會錯,但事情的起因可能會有些其他的說法?,F(xiàn)在漫漫姐既然還在昏迷之中,我想問問另一個當(dāng)事人,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這是主人定下的規(guī)矩。只要有人在老倫敦眼皮子底下做了不好的事情,老倫敦就有權(quán)按照其惡劣程度予以處罰。以郭先生所犯過錯,他應(yīng)當(dāng)被施行的懲罰就是現(xiàn)在這樣。所以,即便是程先生您,也不能解開他嘴上的膠帶或者身上的繩索?!?
程煜無語了,他說:“那要把郭大哥綁到什么時候呢?”
“直到有人離島?!?
呃……
這等于就是無解的題了啊。
程煜想了想,又問:“那么我可以請老倫敦你暫時離開一下,我單獨(dú)跟郭大哥聊幾句么?”
其實讓老倫敦離開,也不過就是個形式而已,程煜很清楚,整座琴島都在老倫敦的監(jiān)控范圍之內(nèi),若不是礙于設(shè)定,老倫敦哪怕此刻站在碼頭,也能清楚的知道這間房里發(fā)生了什么。但他當(dāng)著郭平安的面,還必須做出這樣的姿態(tài)。
而老倫敦顯然也很配合,它說:“這倒是可以,不過程先生請您一定不要嘗試解除任何老倫敦對郭先生的懲罰,否則,即便是程先生您,老倫敦也是不會手軟的?!?
程煜伸出手在老倫敦的外殼上輕輕的敲了一下:“廢話真多,我不會做那種事的。”
老倫敦像是人一樣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被程煜敲擊過的地方,說:“程先生,你這個舉動有些不禮貌了,不過老倫敦脾氣比較好,就不跟您計較了。請注意,您跟郭先生交流的時間不要過長,一會兒老倫敦還得把他這間屋子徹底的封閉起來呢?!?
程煜點(diǎn)點(diǎn)頭,老倫敦總算是退了出去,很快,程煜就聽到了外邊傳來房門上鎖的聲音。
“郭大哥,很抱歉我無法改變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過我感覺你似乎有話想對我說。這樣,我現(xiàn)在問你幾個問題,都將會是是或非的問題,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你就點(diǎn)點(diǎn)頭……”
說到一半,程煜突然意識到郭平安似乎連點(diǎn)頭這個動作都很難完成,于是改說:“好像點(diǎn)頭對你而也很困難,那么你就眨眨眼吧。聽明白了就眨眨眼。”
郭平安果然立刻眨了眨眼睛。
程煜笑了笑,說:“很好,那么,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的,你就扭動一下身體。這個你應(yīng)該還能做得到吧?!?
郭平安倒是也不含糊,雖然被綁的跟個紡錘似的,但他還是努力的扭動了一下碩大的身軀。
隨后,程煜問道:“真的是你把漫漫姐舉起來扔到柱子上裝暈過去的?”
郭平安眨眼。
“但其實并不是你先動的手,是漫漫姐先攻擊了你,你只是還擊?”
郭平安再度眨眨眼。
關(guān)于這個問題,程煜其實并不意外會得到這個答案,因為無論事實怎樣,郭平安唯有以此自辯。
“漫漫姐用什么攻擊的你?手?”
郭平安扭動,或者叫做蛄蛹、蠕動,都可以。
“腳?”
郭平安再度蛄蛹。
“她有武器?”手和腳都不是,其實略微有些出乎程煜的意料,畢竟柳漫漫應(yīng)該不會帶著電擊槍吧,否則她電擊槍在手,即便沒能擊中郭平安,至少那么個違禁品也會引起老倫敦的注意,但老倫敦完全沒有因此被影響。
對于這個問題,郭平安再度眨眼表示肯定。
程煜想起鄧景亮的那把繩鋸,于是又問:“武器是繩鋸?”
郭平安繼續(xù)蛄蛹。
嗯?不是繩鋸那還能是什么?總不能真的是電擊槍吧?或許是她被郭平安舉起來的時候,電擊槍掉到了沙發(fā)下方,所以老倫敦也沒發(fā)現(xiàn)?
是以即便覺得不太可能是電擊槍,但程煜還是問道:“那么是電擊槍?”
可是郭平安的回答依舊是蛄蛹。
眼看著程煜陷入長長的沉默,顯然程煜已經(jīng)想不到柳漫漫還能使用怎樣的武器了,郭平安也有些焦急,他在床上瘋狂的蛄蛹起來。
看著眼前的情形,其實真的是有些好笑的,一個傻大黑粗的壯漢,被綁的嚴(yán)嚴(yán)實實,然后在床上扭來扭去,這場面,很難讓人忍俊的住。
不過程煜很快發(fā)現(xiàn),郭平安此刻也并不是單純的蛄蛹,他似乎是在非常努力的想要抬起自己的雙腳,只可惜被綁的過于緊密了,他核心力量雖強(qiáng),卻也無法完整的表達(dá)他的意圖。
程煜帶著點(diǎn)兒狐疑的問道:“郭大哥你是想要抬腳?”
郭平安總算不蛄蛹了,眨了眨眼。
“可你剛才說漫漫姐不是用腳攻擊的你?。磕氵@個時候可別跟我摳字眼啊,腿也算,我說的是下肢?!?
其實說完這句話,程煜自己也就知道不對勁了,畢竟郭平安剛才已經(jīng)對柳漫漫使用了武器這件事表達(dá)了肯定。
果不其然,聽完這句話,郭平安再度在床上瘋狂的蛄蛹起來,就像是一只……蛆。
程煜皺著眉頭,不是腳,而是武器,但郭平安卻不斷地嘗試抬起他的腳……
猛然之間,程煜想到剛才老倫敦說的一句話,它在廚房里,聽到大廳里傳來柳漫漫的腳步聲,如果換做其他人,這腳步聲應(yīng)該沒有那么明顯,而柳漫漫,她多數(shù)時候都穿著一雙根部長達(dá)十多公分的高跟鞋……
程煜似乎終于想到了柳漫漫的武器是什么,他問:“所以,漫漫姐是用她的高跟鞋攻擊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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