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看到了程煜手腕上的手表,他問:“現(xiàn)在幾點了?”
程煜抬腕看了一眼,說:“差十分鐘五點?!?
“啊……五點還沒到啊,有什么事非得現(xiàn)在說么?雖然是失眠了,但我還是想在早飯之前努力睡一小會兒?!?
程煜心道大哥你跟這兒演什么呢,沒有觀眾啊,整座島上,現(xiàn)在只有一個被你陷害的對象以及我了,你這是全心全力在為我一個人表演么?我是不是該很感動啊,臺下的觀眾就我一個,你跟我這兒唱薛之謙呢?
“咳咳,郭大哥,要不咱們先把表演的事情放一放吧,你稍微收拾一下,咱們五分鐘后大廳見,好么?”說罷,程煜再不給郭平安任何反對的機會,徑直轉(zhuǎn)身離開,朝著柳漫漫房間的方向走去。
郭平安看著程煜敲響了柳漫漫的房門,依舊滿臉不解,但他卻誤以為程煜是要叫柳漫漫也下去一樓,可沒想到,柳漫漫的房門解鎖開啟,程煜卻直接走了進(jìn)去。
“這倆人有點兒不對勁啊……而且,剛才我是聽到了三次開門解鎖的聲音,這也就是說,程先生是從某間房里走了出來,然后很快就走進(jìn)了另外一間房,相隔數(shù)分鐘之后,程先生又回到走廊里。緊接著他就來敲我的門了。從時間上判斷,他應(yīng)該是自己的屋子里出來走到我門前的。所以,他之前就一直呆在柳漫漫的房間里咯?”
郭平安也看出程煜這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讓他必須要去,雖然有些無禮,但郭平安思忖之下,覺得程煜不是那種會無理取鬧的人,覺得應(yīng)該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于是他還是回屋洗了把冷水臉,穿好衣服下了樓。
剛走到樓梯拐彎的地方,郭平安聽到樓上有門鎖響起的聲音,他停下腳步,抬頭向著樓梯上方望去。
從護(hù)欄的縫隙當(dāng)中,看到是程煜和柳漫漫,但似乎柳漫漫還拖著她的行李箱,郭平安似乎明白了,竟然是柳漫漫找到離開的方式了么?
沖著上邊拱了拱手,郭平安微笑著說:“漫漫小姐,原來是你找到離開的方式了啊,先恭喜一下哈……”
走廊上正準(zhǔn)備走向樓梯下樓的二人聞不禁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心說這個郭平安是有戲癮么?不是說不讓你飆演技,而是你差不多得了好吧?這種莫名其妙給自己加戲的事兒還是別干了吧?
是以兩人都沒有搭理郭平安,各自搖了搖頭,繼續(xù)走向樓梯。
郭平安心中微微一冷,心道雖然也知道昨兒各自的承諾可能不作數(shù),畢竟到了陸地上誰也沒辦法要求那個先找到離島辦法的人一定要均分那筆獎金,但你這還沒成功呢,就已經(jīng)是這副態(tài)度了,是不是也有點兒操之過急了?
看到程煜幫柳漫漫提著行李正從樓梯上下來,似乎也有些吃力的樣子,郭平安還是盡可能熱情的迎上前去,說:“我來幫幫你們吧……”
可沒想到,程煜和柳漫漫同時拒絕了郭平安的好意,只是讓他先下去。
郭平安皺著眉頭,怏怏不樂的往下走去,不時回頭看上一眼,心說這個程煜變臉也有點快吧,我雖然知道你跟柳漫漫關(guān)系更好一些,咋的?這是打算回到陸地上就雙宿雙飛了?可你到底是看上柳漫漫這個人呢,還是看上她那一億美金的獎金呢?
走到壁爐旁的沙發(fā)前,郭平安坐了下來,突然想到,蘇溪還沒出來呢。
于是郭平安對著剛剛走下樓梯正推著行李箱走來的程煜說:“程先生,你通知了蘇女士沒有?她好像還沒出門呢?!?
樓上沒有傳來新的開門聲,自然是蘇溪還沒出來,而且程煜剛才跟郭平安說過話之后,就進(jìn)了柳漫漫的房間,他剛才又是跟柳漫漫一起出現(xiàn)的,這說明他甚至都沒時間去通知蘇溪。
“你不會還沒通知蘇女士吧?”郭平安站起身來,“終于可以離島了,雖然不知道回到陸地上之后我們會是什么樣子,但能離開總歸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我去喊一下蘇女士吧……”
柳漫漫忍不住了,她站定腳步指著郭平安說:“你差不多行了,這么演有意思么?你演帝出身么?這么愛演,我們是不是每個人都欠你一張電影票?”
程煜也嘆了口氣,說:“是呀,郭大哥,何必呢,雖然島上只剩下我們?nèi)齻€人,我們也都知道是你干的,可是我們也還真是拿不出證據(jù)來指證你。所以,你也不用演的這么過頭了?!?
郭平安一臉詫異,瞪著雙眼,說:“???你們啥意思?什么演?什么證據(jù)?誒!不對,島上不是四個人么?怎么成三個了?蘇女士出了什么事?”
一連串的問題,搞得程煜和柳漫漫也是滿腹狐疑的看著郭平安,心道這個貨到底是傻面賊心把演技當(dāng)生命呢,還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情?
可是他沒有理由不知情啊,他如果不知情,那么兇手就只能是程煜和柳漫漫二者居一了。
程煜很清楚,從蘇溪胃里的消化物來看,柳漫漫不具備作案時間,而他自己毫無疑問沒有做出任何慘絕人寰的事情,蘇溪的死亡時間,他和柳漫漫的不在場證明是相互的啊。所以,兇手就必然只能是郭平安。
但是柳漫漫卻開始有些游移不定了,畢竟程煜說蘇溪的死亡時間是三點到三點半之間,那只是程煜的一面之詞。程煜在三點半左右可是離開過房間的,他的說法是去海邊找到了鄧景亮的那件遺物,但誰知道那個東西是不是本來就在程煜手里,他只是趁著那個時間從露臺跳了下去,然后又繞到別墅的背面爬了上去,把蘇溪弄到柳漫漫的房間里殺完之后再堂而皇之的回到自己的露臺上,讓柳漫漫給他開門呢?
在這座島上,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連親表弟都信不過的事情,又還有什么是一定不會變的呢?
一時間,柳漫漫突然感到了一陣驚慌,她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心里不斷的默默祈禱,千萬不要是程煜,千萬不要是程煜。
程煜倒是沒有那么豐富的心路歷程,他只是看出柳漫漫似乎突然一下變得有些膽怯,下意識的就伸出胳膊,試圖攬住柳漫漫的肩膀給她一些勇氣。
可沒想到,柳漫漫卻往旁邊滑了一步,避開了程煜的手。
“嗯?”
柳漫漫點點頭:“嗯?!?
程煜不解,郭平安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們倆倒是說話啊,到底什么情況?”
程煜這才轉(zhuǎn)臉望向郭平安,看到郭平安那滿臉詫異焦急的表情著實不像是在秀演技,這要是演技,這家伙早該進(jìn)影視圈,哪怕從龍?zhí)组_始演起,配合他的身手,應(yīng)該用不了三五年就能成為炙手可熱的功夫明星吧?到時候還不是名利雙收打到好萊塢去都跟玩兒似的,何必跟這兒糾結(jié)這一億美金,還容易把自己給搭進(jìn)去呢?
于是,帶著滿心的疑問,程煜微虛著雙眼,死死盯著郭平安的臉,一字一頓的說:“蘇溪死了,死在漫漫姐的房間里,頸部、雙手手腕以及兩條股動脈,都被割斷了,鮮血流了一床。蘇女士的上半身,被兇手劃了至少三四十刀,極盡瘋狂,場面慘不忍睹?!?
郭平安張大了嘴,呆在了當(dāng)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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