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蘇溪該就此偃旗息鼓了,但沒想到,蘇溪聽完卻是微微一笑,擺了擺手。
“漫漫你說的沒錯,我一開始的確有些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結(jié)束大家對這件事的猜測,可后來我也想到了,我們拿不出任何證據(jù),這畢竟不是一場狼人殺,我們不可能憑空票死一個人。但是,我們卻可以通過他的行為,判斷出他在那個時間點(diǎn)跑出去,并且要瞞著咱們其中一部分人的原因?!?
程煜一愣,心說這女人還真的猜到了?
郭平安滿臉感興趣的表情,催促道:“那你趕緊說說,他到底為什么跑出去?”
柳漫漫雖然沒出聲,但卻也將目光落在了蘇溪的身上。程煜看在眼里,心說難不成柳漫漫這個瘋女人真的不知道這里邊的道道兒?那么是不是也就是說,鄧景亮并沒有死在她手里?可是她現(xiàn)在表現(xiàn)的太平靜了,哪怕鄧景亮對她起了歪心這事兒已經(jīng)被基本確定了,可柳漫漫也絕不是那種明知道自己表弟出事了卻可以置之不理的性格啊。
見三人都緊盯著自己,蘇溪不再賣關(guān)子,而是直接說道:“首先,他是特意挑選的你們仨不可能知道他出門這件事的時間里出去的?!?
三人點(diǎn)頭。
“所以,他并不在乎我是否知道他出去了,他在乎的那個人在你們?nèi)水?dāng)中?!?
三人對視一眼,再度點(diǎn)頭。
“除非有一擊致命的手段,或者能在不知不覺中讓郭大哥陷入昏迷,否則鄧景亮應(yīng)該不會想著對郭大哥下手。”
這一次,郭平安提出了反對意見:“如果你是想說他出門是為了等到兩點(diǎn)鐘之后潛回來殺死我們仨其中一個的話,那么你說他不會想著對我下手這事兒就沒道理。他如果想殺人,就是為了自己獨(dú)贏,我終究是他繞不過去的坎兒。不是我妄自尊大,要是明刀明槍的干,鄧先生肯定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但暗中下手,我也沒把握一定能防得住。無論是什么失身水,還是迷魂香,又或者謝先生用的麻藥,那都防不勝防啊。而且,如果他真的打算獨(dú)贏,先除掉我這個武力值上最有優(yōu)勢的,反倒才是上策?!?
蘇溪笑了笑,似乎是算到了郭平安會有此一問。
她說:“郭大哥說的沒錯,但那是基于他對大家都不足夠了解以及我們也都并不了解他的前提下的??涩F(xiàn)在,我們仨人當(dāng)中卻有一位是他的表姐,他帶上島的東西,能瞞住他表姐的,頂多也就是一兩樣隨身的物品而已。如果真的有這樣?xùn)|西,并且他始終瞞著漫漫,就只有一種可能,那東西是他壓箱底的手段。而對付郭大哥你,他必須用獅子搏兔這一招,必須拿出壓箱底的東西才能確保自己的勝算。而一旦那壓箱底的手段用出來了,哪怕可以重復(fù)使用,至少漫漫就會警覺,知道自己的表弟的確對自己留了一手。那么,他就將面臨腹背受敵的狀況?!?
郭平安點(diǎn)點(diǎn)頭,覺得倒是也有道理,但隨即哂然一笑,說:“所以,現(xiàn)在我的情況就跟你說的鄧先生要面對的一樣咯?”
蘇溪面上微微一紅,心道你其實也不怎么擔(dān)心腹背受敵吧,但我們的確也只能這樣合縱連橫了啊,否則,你一手一個就能擰斷我倆的脖子。
柳漫漫道:“所以,你認(rèn)為小亮趁著我們仨下酒窖的時機(jī)離開別墅,是為了半夜里返回別墅意圖干掉我?”
蘇溪點(diǎn)頭,說:“否則我著實想不出什么理由。他不會想到我當(dāng)時正在洗澡沒聽到他開門的聲音,所以在他看來,我是知道他出門了的,畢竟你們仨在樓下聊天,他能知道,他就會認(rèn)定我也能知道。而你們聊完回屋,他并不用擔(dān)心你們會跑來跟我溝通,他不認(rèn)為我有機(jī)會把他出去了的事情告訴你們?!?
程煜附和道:“事實上,別說我們聊完就各自回屋,沒什么可能跟蘇女士你再碰面,即便你之后也加入我們的聊天,我也不覺得你有什么可能先知先覺的把鄧景亮房門響過的事情告訴我們。畢竟,他開門也可能只是想出來看看,也可能只是下樓拿瓶酒,總之有太多可能,未必就是出去了?!?
“而他又沒有殺大神的理由,真要是對你下手,那才是捅了馬蜂窩,這會讓我們仨都成為驚弓之鳥的。那么他自然只剩下最后一個目標(biāo),那就是他的表姐,也就是漫漫你?!?
柳漫漫翻了個白眼,道:“你少在那漫漫漫漫的叫的那么親熱,小亮是不是想對我下手,用不著你來挑撥。至少我昨晚一直沒睡好,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一直到天光大亮都還沒睡著。可我也沒看到或者聽到有人試圖進(jìn)入我的屋子啊。而且,小亮現(xiàn)在人呢?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你憑什么就說他出門一定就是為了對我不利?”
對于柳漫漫的這番話,程煜也實在是不知道這里邊有多少真有多少是假。
“這的確是個很大的問題,所以,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出門尋找一下,或許是他在島上遇到了什么意外,我聽郭大哥說,島上有狐貍。而既然有,就絕不可能只有一頭,至少得公母搭配吧。而且這玩意兒,不比我們?nèi)祟悾粴q多就能交配生崽,最多倆月就能生下一窩。而且它們沒有什么近親之說,上一代和下一代都能繼續(xù)交配。而根據(jù)我的盡調(diào),大富豪石磊買下這座島,將其命名為琴島,已經(jīng)有四年多的時間。這也就是說,即便狐貍是大富豪石磊帶上島的,現(xiàn)在也至少過了兩輪生育代了,島上又不缺食物,有個十幾二十只狐貍絲毫不稀奇。說是狐貍是獨(dú)居動物,可這島上的狐貍很可能是一家子啊,它們來個三五只,鄧景亮就絕對不是對手了吧?所以,雖然島上沒有謝彥文暗中伏擊,但也還是充滿危險的。至少半夜里危險是很大的?!?
郭平安點(diǎn)點(diǎn)頭,附和道:“雖然理論上狐貍不會主動攻擊人,通常看到人逃跑才是它們慣有的習(xí)性,但被一群狐貍咬死的可能性還是存在的?!?
柳漫漫哈哈一笑,站起身來,說:“那就出去找找吧,這憑空猜測的事情都能讓你們說的這么有鼻子有臉的,要我說啊,保不齊那些狐貍里邊還有修煉成精的,大半夜的正好變了個大美女就把小亮的魂兒給勾了去。哈哈哈……”
蘇溪面上又是微微一紅,程煜也覺得蘇溪這番分析的確有些虎頭蛇尾之嫌。
前邊分析的頭頭是道,邏輯縝密嚴(yán)絲合縫的,但怎么到了最后,卻冒出一句鄧景亮是被狐貍啃死的這種爛尾的說法?
難不成鄧景亮其實是試圖對蘇溪下手卻被蘇溪反殺……不不不,不可能,蘇溪要怎樣才能做到反殺鄧景亮?可為什么蘇溪會冒出這么一段純憑臆測的分析呢?
但不管怎樣,蘇溪建議出去找找這件事,還算是比較靠譜的。
程煜和郭平安對視了一眼,也都站起身來,跟著柳漫漫朝著大門走去。
出了大門,程煜說道:“咱們是一塊兒行動,還是分頭尋找?”
蘇溪立刻說道:“還是一起走吧,否則無論怎么組隊,很多事兒都說不清?!?
這話沒有人接茬,但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
正常這四個人如果組隊,肯定是程煜跟柳漫漫一起,而蘇溪跟郭平安一路。
可現(xiàn)在,柳漫漫跟著程煜倒是無所顧慮,可蘇溪敢單獨(dú)跟郭平安走么?
而讓柳漫漫跟郭平安,首先柳漫漫就絕不會同意。讓柳漫漫跟蘇溪也是一個道理,甚至于蘇溪自己也不會同意。
總不能倆女的都跟著程煜,讓郭平安一個人去吧?那他要是說發(fā)現(xiàn)鄧景亮死路上了,并且尸體還很新鮮,那到底是該信他還是不信?
所以,到了現(xiàn)在這個份上,雖然說是要消除芥蒂彼此信任,可其實誰也信不了誰,只能四個人集體行動。
于是,程煜又道:“搜莊園正面還是后面?”
蘇溪道:“老倫敦在正面活動區(qū)域比較多,換成是我,想要暫時躲藏,應(yīng)該會在莊園后邊。而且,他如果真的想要對誰下手,只能從別墅后邊的露臺爬上去,呆在莊園后部更方便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