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的,是郭平安。
然后他補(bǔ)充道:“只要知道他在哪兒,自然也就可以知道他是死是活?!?
沒有人回應(yīng)郭平安這句話,因為這話沒法兒回答。
見大家都有些尷尬,程煜說道:“我看咱們不如先下樓,坐下來之后再好好討論一下吧。尤其是不管鄧景亮現(xiàn)在是死是活,我倒是覺得,更加重要的是咱們……唔,或者說是你們?nèi)齻€人,要達(dá)成一個基本的協(xié)議,那就是再也不要試圖對其他人動手了。當(dāng)然,我不是在說諸位有想要通過殺死其他人獲取獎金的念頭,這話由我說出來的確有些不大合適,但也只有我才能幫大家提出這一點?!?
郭平安看看眼前的兩個女人,沒吭聲,畢竟,接下去就是兩個女人幾乎必然的聯(lián)盟守望相助以防范他的階段了。
柳漫漫大概是沒什么想法,因為她的確沒有動過殺人的心思,所以她也沒開口。
蘇溪權(quán)衡了一下,說:“我覺得大神說的有道理,現(xiàn)如今,謝彥文和鄧景亮是否活著,又身在何處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nèi)齻€人真的再也不要試圖相互攻擊了。雖然這話似乎有質(zhì)疑二位的意思,但我也不是在撇清自己。我只是覺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這句話放在現(xiàn)在,最為適用?!?
郭平安再次看了看柳漫漫,還是沒開口,柳漫漫也是一樣。
程煜無奈的打圓場,說:“行了,還是先下樓吧,站在走廊里多別扭?”
四人總算是下了樓,自然是又圍坐在餐廳門口的壁爐那頭。
程煜拿起旁邊小酒柜上的水晶分酒器,給自己倒了少量的威士忌,喊老倫敦給拿點冰塊來之后,回到沙發(fā)上坐下。
其他三個人,都不吭聲,局面相當(dāng)?shù)奈⒚睢?
抿了一口酒,程煜嘆口氣,說道:“你們一共七個競賽者,可以確定的死者有兩人,還有兩人如今不知所蹤。不管怎樣,坐在這里的還剩下三個人,也就是你們?nèi)?。從我個人的角度出發(fā),我認(rèn)為謝彥文和鄧景亮還活著的可能性不高。當(dāng)然,沒看到尸體之前,任何人都不敢肯定這一點。”
蘇溪抬起頭,迎向程煜的目光,她說:“我贊同大神的判斷,我也更傾向于這倆人已經(jīng)死了。”
郭平安猶豫了一下,也點點頭說:“看來大家的判斷應(yīng)該都是一致的。雖然沒辦法徹底確認(rèn),但我很難相信謝先生在外邊躲了兩天完全不露面,而鄧先生會在半夜用幾乎不可能的方式偷跑出去……”
之所以說不可能的方式,是因為老倫敦確認(rèn)過鄧景亮并沒有在四點之后自行離開別墅,而程煜又表示他們?nèi)嘶胤亢笏腥说姆块T都沒有開鎖的聲響,而露臺的門窗都死死關(guān)閉著,鄧景亮似乎并沒有離開別墅的時間。
柳漫漫此刻也終于開了口,她說:“雖說我也很難相信小亮?xí)诎胍估锱艹鋈ゲ⑶揖驮僖矝]回來了,可其實還是有個時間點他是有可能離開的?!?
程煜微愣,隨即明白了柳漫漫所說的時間點。
毫無疑問,郭平安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站起身來,指向電梯間的位置,說:“你是說咱們仨昨天去酒窖的時間段內(nèi)?”
柳漫漫點了點頭,然后將目光投向蘇溪,報出了一個時間區(qū)間,問:“蘇女士,所以,在昨晚十點半之后十二點前,你有沒有聽到過任何人的房間有傳來門響?”
十點半大概是柳漫漫從房間里下樓來的時間,而十二點之前,他們仨肯定也從酒窖上來了,因為仨人回屋的時間是十二點半的樣子,他們從酒窖上來之后肯定不止喝了半小時的酒。
蘇溪卻沒能回答柳漫漫的問題,她說:“我昨晚晚飯之后回屋,先看了會兒書,但滿心煩躁也看不太進(jìn)去,于是就去洗澡了。我洗了很久,超過一個小時。直到有些犯困了我才關(guān)了水,出來之后我就上了床,當(dāng)時看過時間,是十二點出頭的樣子。所以,我大概是十一點左右進(jìn)的淋浴間,水聲應(yīng)該足夠掩蓋住門鎖在墻壁里的傳導(dǎo),所以我無法判斷你說的那個時間段有沒有人開過門?!?
程煜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柳漫漫,心道這是無心插柳呢?還是柳漫漫真的認(rèn)為鄧景亮有可能是在那個時間離開了別墅的?
見兩個女人把話題引向了奇怪的方向,郭平安說:“可是鄧先生為什么會在那個時間離開別墅呢?且不說他如何確定我們那會兒已經(jīng)不在大廳,同時他還要瞞過有可能呆在房間里聽到他房門開鎖聲響的人,關(guān)鍵是在大半夜的時間里,他離開別墅干嘛呢?”
程煜笑了笑,說:“我想蘇女士和漫漫姐只是在探討一種鄧景亮離開別墅時間的可能性,畢竟,根據(jù)我們大家對時間的判斷,他根本不可能離開別墅啊。如果能確認(rèn)他沒有主動離開別墅,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種可能,他被殺了,而且他的尸體被人送出了別墅,而他的房間,竟然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密室?!?
“那也不是什么密室吧,任何人都能從屋里出來……”
“但是郭大哥,你別忘了,我們回屋后到老倫敦充電完畢,我確定沒有人從任何一扇門里進(jìn)出,而老倫敦又能證實在那之后鄧景亮并未從他的房間出來。那么,鄧景亮本就該呆在他的房間里,可他卻憑空消失了。這是一種反思維的密室?!?
郭平安呆了呆,似乎找不到反駁程煜的辦法,反倒是蘇溪突然開口說道:“不對,老倫敦之前只是說鄧景亮沒有從他的屋里出來過,可卻沒說咱們之中有沒有人從鄧景亮的房間出來過啊。試想,有人從露臺進(jìn)入到鄧景亮的屋內(nèi),或許是鄧景亮自己給兇手開的門,然后兇手殺了鄧景亮。那是在老倫敦充電的時間段內(nèi),大神雖然醒著但也不可能聽到任何動靜。隨后,兇手將鄧景亮的尸體從露臺運(yùn)出去,自己則一直呆在鄧景亮的房間里。等到所有人都睡著之后,雖然老倫敦已經(jīng)充電完畢,但兇手從鄧景亮的房間出來,就并不在老倫敦之前的保證范圍之內(nèi)了?!?
程煜笑了笑,他一開始的確也有這樣的疑問,他比蘇溪更早的想到了這一點,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兇手如果要離開鄧景亮的房間,就必然是會選擇在老倫敦充電完畢之前離開,那個人是不會在意程煜又或者其他人是否聽到門鎖聲響的。畢竟,鎖聲響起,可以是任何一間房的房門開啟造成的。
兇手在鄧景亮的房間里苦捱到四點以后再出門的理由幾乎找不到。
所以,他沒有出聲,只是任由蘇溪高聲詢問老倫敦,老倫敦的回答也證實了程煜的判斷。
“或許是老倫敦此前說的不夠清楚,那么老倫敦就再解釋一遍。從老倫敦凌晨四點充電完畢之后,到剛才諸位進(jìn)入鄧先生的房間之前,沒有任何人曾經(jīng)進(jìn)出過鄧先生的房間?!?
這時候,柳漫漫出聲道:“那個唯一有可能讓小亮打開露臺門的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擺脫嫌疑了吧?”
毫無疑問,她這句話是說給蘇溪聽的,當(dāng)然也是在替自己清洗干凈身上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