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心說,大哥,如果是表演,那么適可而止吧,到了這個份上,再演就太假了。而如果你是真的說漏了嘴,想最后頑抗一把,那么也省省吧,那樣只會顯得你格外的蠢。
郭平安出聲揭穿了鄧景亮,他說:“關(guān)于謝彥文知道蘇女士紫外線過敏這件事,我們也是在那個時候說的,所以,你依舊沒有可能知道。當然,你或許還可以狡辯,說是陳宇告訴你蘇女士的一切時,也告訴了你他把這些都跟謝彥文提過。又或者你通過謝彥文布置機關(guān)想要殺掉蘇女士的行為推斷出這件事。但你如果昨天就知道蘇女士和陳宇的關(guān)系,你昨天怎么沒有提出殺死白小玟的兇手就是蘇女士的事情?要知道,昨天在海邊甚至連五個人都沒有,而只有我們仨啊?!?
鄧景亮眼神拼命閃躲,急得抓耳撓腮的,似乎還在琢磨該如何狡辯。
這時候,柳漫漫嘆了口氣開口說:“行了,小亮,別鬧了。其實大神一早就跟我說過,蘇溪是早就確認過咱倆關(guān)系的。所以,現(xiàn)在在這幢別墅里,也只有郭大哥一個人并不確定我們的關(guān)系。沒錯,我和小亮是姑表親,他媽是我姑,我爹是他親舅舅。不過我爹媽走得早,我是在我姑的照顧下長大的?!?
鄧景亮滿臉愧疚,他低下頭,訥訥的說:“姐,對不起,我只是想指出蘇溪是殺人兇手這件事,沒想到……”
柳漫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程煜讀懂了柳漫漫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柳漫漫分明是在說:最好是。
蘇溪施施然開口道:“我和陳宇曾經(jīng)在一起過這一點,的確不假。但你想要指控我是殺死小玟姑娘的兇手,那就請你拿出證據(jù)來,不要在這里信口雌黃。只可惜在這座島上,只有指認兇手的規(guī)則,卻沒有對于誣陷的處罰。如果這是在正常的社會里,我想你大概率兩個小時之內(nèi)就會收到我的律師函?!?
看著突然變得強硬起來的蘇溪,程煜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口雞蛋,笑著說道:“也沒有必要搞得這么劍拔弩張,信任在這座島上已經(jīng)成為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所以,最好還是留下一絲相見之情吧。”
蘇溪看了看程煜,微微頷首,表示了她對程煜這番不偏不倚中肯之的贊同。
郭平安在深思,一是在想蘇溪究竟是不是殺死白小玟的兇手,雖然她的嫌疑的確是最大的,但是為了前男友,真的有必要殺人么?
疑惑總還是有的,殺人動機也沒有那么強大。
至于柳漫漫,很顯然,她根本不關(guān)心白小玟死在誰手里,更何況在這一點上,她完全相信程煜的判斷。她現(xiàn)在滿心糾結(jié)的,是鄧景亮為什么會突然爆出他們倆之間的關(guān)系。
如果是無意,當然沒什么可說的,以鄧景亮的性格,或者說他一直以來在柳漫漫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性格,這種錯誤他的確是可能會犯,甚至犯下這種錯誤一點兒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的。
但程煜提醒過她,鄧景亮的真實性格未必如她所見那般,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社會屬性,在家人面前,在親戚面前,以及在社會上,很可能會有兩副面孔,至少,也會有些差異。柳漫漫也贊同程煜的說法,她看到的鄧景亮肯定不是他的全部。
所以,今天鄧景亮的表現(xiàn),就讓柳漫漫起了疑心,尤其是他連續(xù)兩個昏招,第二個更是完全不匹配這座島上應(yīng)有的智商,表演也極盡浮夸,這讓柳漫漫感到有些齒冷。
只是柳漫漫想不通鄧景亮為什么要這樣,如果說是因為反正島上只剩下郭平安以及蘇溪兩個人了,他有恃無恐,那么他完全可以在公布之前,提前跟柳漫漫商量商量。其實柳漫漫也不會介意把關(guān)系公布出去,的確,他們姐弟聯(lián)手是倆人,而對面也頂多就是兩個人,而且,那兩個人之間肯定不可能形成她和鄧景亮之間的那種程度的信任。正如程煜所,在這座島上,信任已經(jīng)是很奢侈的東西了,柳漫漫和鄧景亮的優(yōu)勢可謂得天獨厚。柳漫漫著實想不明白,為什么鄧景亮都不肯跟她商量一下呢?
至于鄧景亮,他始終低著頭,對于程煜的話不置一詞,就仿佛他依舊陷在深深的自責當中。
程煜見狀,喝了口牛奶,小心的將唇邊的奶沫用舌頭卷進嘴里。
“關(guān)于陳宇的死,我們早就分析過,那看起開像是個密室,但實際上如果兇手本就在屋里,密室也就不成立了。而兇手所有的手段也都分析過,加上白小玟死后在她那里也發(fā)現(xiàn)了失身水,大家應(yīng)該都不會有什么其他的疑問。白小玟的死,現(xiàn)在的確無法尋找到任何的證據(jù)指向任何人,但關(guān)于犯案手法,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必要厘清一下,那樣至少可以距離真相更進一步?!?
說完之后,程煜將目光平均的分配給每一個人。
鄧景亮最先開口:“對,分析分析,等到搞清楚兇手的手法,解開了密室之迷,一定也就能知道兇手是誰了!”說完,鄧景亮死死的盯著蘇溪,針對性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郭平安稍事沉吟,也點點頭說:“無論如何,能解開密室之迷總是好事,不過,程先生你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想法?如果大家都沒有什么頭緒,討論大概率也只是浪費時間?!?
程煜肯定的點點頭,說:“的確是有了些想法,所以想跟大家碰一碰?!?
郭平安聞頷首,不再多。
蘇溪的目光,格外溫柔的看著程煜,很難想象她現(xiàn)在究竟是個怎樣的心理,但她總不可能提出反對意見。
柳漫漫還是不太關(guān)心的樣子,說:“隨便吧嗎,分析分析也好,反正我心里是有兇手的人選的。不過我不像我那個草包表弟,沒有證據(jù)的事情,沒必要說的太多?!?
程煜站起身來,說:“如果大家都吃完了,我們不如移步壁爐那邊,這里就讓老倫敦趕緊收拾吧,它一會兒又該準備午餐了。”
五個人,從餐廳魚貫而出,又到壁爐邊各自落座。
坐下后,程煜說:“昨天白小玟死的房間,呈現(xiàn)密室的狀態(tài)。而且,那甚至可以算是個雙重密室。能夠進出的門,都被徹底的封閉,白小玟死在臥室當中,而臥室里的窗戶是無法讓人進出的。偏偏臥室的門也呈現(xiàn)關(guān)閉狀態(tài),因此,那幾乎可以算作是個雙重密室。這一點,大家沒問題吧?”
眾人紛紛點頭,程煜又道:“那么,我先說說我的想法,第一點,我們先考慮兇手是怎么進入白小玟的房間,又是如何殺死白小玟的,而白小玟的尸體為什么又會在地上呈現(xiàn)那么奇怪的姿勢……”
程煜把昨天跟柳漫漫一同勘驗現(xiàn)場時的那段分析講述給了所有人聽,每一個人都頻頻點頭,尤其是蘇溪,她雖然內(nèi)心驚訝于程煜簡直是神還原了她當時殺人的現(xiàn)場,但表面上也不得不做出佩服的神態(tài)。
“程先生,你的這通分析太牛了,你這就是安樂椅神探吧?”郭平安難以掩飾自己的驚訝之情。
程煜自謙的笑笑,說:“其實就是細節(jié)的堆砌,我們解決了兇手如何進屋以及殺人的問題,那么就解決兇手是如何離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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