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維奇看了一眼,說:“烏蘭烏德?這個車隊肯定是不會進入到烏蘭烏德市區(qū)范圍的。你看,我們的路線是這樣……北上到這里,然后過橋,進入到伊沃爾金斯基區(qū),隨即南下。烏蘭烏德還在更北方的位置,車隊肯定是不可能把你送過去的,這個路線會引起其他車輛司機的懷疑?!?
程煜點點頭,表示理解,他指向安德烈維奇說過橋的那個位置:“這里過了橋之后,車隊只能北上然后換到這條向南的公路,對么?”
安德烈維奇頷首道:“沒錯?!彼蟾乓呀浢靼壮天系囊馑剂耍阏f:“你是想說在道路連接處把你放下來,這樣你可以離烏蘭烏德更近一些?”
“對,我想這樣我應該不難攔到去往烏蘭烏德的車輛?!?
安德烈維奇稍微思索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那段路上是否有可能讓車隊停下來做個哪怕十分鐘的休整,這樣就可以找個機會把程煜從那里放下來。
“你稍等一會兒。”
說完,安德烈維奇走出辦公室,站在門外的走廊上向下看著,找了一會兒,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大喊了兩聲,把那人喊了過來,安德烈維奇招手讓他上樓。
很快,那名俄羅斯人便來到了安德烈維奇的辦公室。
“這就是這次的過境過程中,唯一知道你在車里的司機,他叫波爾津斯基?!卑驳铝揖S奇對程煜說,然后又轉向波爾津斯基:“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王先生。”
程煜微微挑眉,心道這個安德烈維奇真是老奸巨猾,雖然這趟行程不可能瞞過所有人,但即便對唯一知情的人,他也沒有說實話,而是給程煜安排了一個中國人數(shù)最多的姓氏之一。
波爾津斯基沖程煜點點頭,伸出手,說:“王先生你好?!?
程煜也伸出手,跟他握了握,說:“這次麻煩你了?!?
“麻煩倒是不麻煩,只是一路上你必須配合我,讓其他司機發(fā)現(xiàn)你不大好。”
“你放心,我會完全聽從你的吩咐。”
波爾津斯基點點頭,望向安德烈維奇。
安德烈維奇說:“王先生想去烏蘭烏德,所以他希望你能在距離烏蘭烏德更近的位置把他從車里放下來。我剛才想了想,可我不確定從赤塔到伊爾庫茨克的路途之間,靠近這座橋的時候,是否有合適的位置可以做這件事?!?
波爾津斯基看都沒看安德烈維奇指向地圖的手,他每年往返這條線不知道多少次,對于這段路早已爛熟于心,直接說道:“沒問題。我們抵達赤塔大概需要十八個小時,休息六個小時之后還是凌晨四點左右出發(fā),到過橋之前差不多需要八個多小時。通常我們都會在過橋之前吃午飯。在那里,我們一般會有四十分鐘左右的停留,把王先生從那里放下來不會有什么問題。而在那個地方,會有很多來往烏蘭烏德的車輛,王先生只需要花一點點小錢,就能抵達烏蘭烏德了?!?
程煜微微一笑,說:“這段路有多長?”
“從這里到烏蘭烏德?”
程煜點點頭,波爾津斯基說:“二三十公里吧,很近的?!?
“那就這里吧?!?
見已經確定了,安德烈維奇沖波爾津斯基揮揮手,說:“行了,你去忙吧。三點鐘我?guī)跸壬フ夷??!?
波爾津斯基什么也沒說,直接轉身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打開身后的柜子,安德烈維奇從里邊取出一個包,遞給程煜。
“程先生,請記住,在這趟歷時一天半的旅程當中,你的名字叫做王先生。這是給你準備的食物和水,里邊還有兩瓶壓縮氧氣罐,以防止你這位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少爺在氣悶的箱子里會感到呼吸困難。”
程煜謝了一聲,接過那只包,打開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包里除了大約兩升水以及一些餅干面包之外,還有一只空瓶子和一個飯盒模樣的東西。
空瓶子程煜大概能明白,這是給自己在車里的時候,小便用的??墒悄莻€飯盒……
安德烈維奇干澀的笑了一聲,說:“雖說你只需要熬過十八個小時,等抵達赤塔之后,波爾津斯基會把你從車里弄出來放風,但為了避免你在途中就忍不住,所以我給你準備了大小便的盛具。瓶子是小便的,飯盒是大便的,你處理完之后把飯盒蓋好,下車的時候扔掉就行了。”
雖然程煜覺得自己還是能忍得住的,不至于非得在車上的時候產生這種問題,但有備無患,他有些尷尬的謝了安德烈維奇一聲。
“行了,距離三點還有一個小時,你可以稍微喝點水,但別喝太多,畢竟接下去你將會有二十個小時要在車廂里度過,哪怕有盛具,也還是盡量少一些排泄物比較好。然后你就在我的辦公室里稍微休息一下吧,上了路,哪怕你除了睡覺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但我還是覺得你大概不會有睡得太好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