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穩(wěn)穩(wěn)的呆在房間里,程煜把手機的通知音放到最大,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
五點過了不久,程煜的手機發(fā)出叮咚一聲通知音,他瞄了一眼手機,知道這是有人觸碰了那道紅外線所致。
程煜換房的時候,跟服務(wù)員提過,希望換到靠電梯間近一點的房間,是以程煜的房間,干脆被安排在電梯間的斜對面,程煜只需要把門打開一條縫,電梯間的情況可謂是一覽無余。
一個翻身從床上起來,程煜走到門后,將門打開,然后把門后那條金屬的反鎖褡褳伸了出去,剛好可以卡住門縫,使得那扇門不會被完全關(guān)上。
程煜站在門后,將手機調(diào)整成攝像模式,然后將鏡頭卡在門縫處,正對著電梯間。
雖然無法看清全部六臺電梯的情況,但電梯間超過八成的空間都在程煜的監(jiān)控范圍之內(nèi),程傅只要出現(xiàn),絕不可能處于程煜的視野盲點之中。
至少,也可以看到程傅身體的一部分。
很快,程煜就看到了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電梯間,正是程傅。
程傅按下了電梯,等待了一分鐘左右,電梯如約而至,他邁步而入。
程煜本想跟出去,搭乘另外一臺電梯下樓,但突然意識到似乎有什么不對。
腦子里閃過剛才程傅邁入電梯時的畫面,尤其是他先邁出的那條右腿……
程煜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腦中覺得不對的地方在哪兒了。
程傅雖然衣著整齊,但腳上穿的,卻是酒店的拖鞋。
這種紙拖鞋,現(xiàn)在在許多酒店,哪怕是去餐廳都會被禮貌的請回去更換成正常的鞋子才允許入內(nèi)。
一般會穿著紙拖鞋下樓的,要么是下樓取外賣,要么就是去接朋友。
程傅腳上既然穿著這雙酒店的紙拖鞋,這幾乎就意味著他并不打算出門,一會兒肯定還會返回。
于是,程煜繼續(xù)保持在門后用手機的攝像功能監(jiān)控的狀態(tài),幾分鐘之后,他果然又聽到電梯到達(dá)時發(fā)出的一聲清脆的叮響,然后,他看到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的白人壯漢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隨后,程傅也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來。
由于那名白人壯漢并不清楚程傅的房間在哪個方向,所以他走出電梯之后,原地等了一下,并且?guī)缀跏窍乱庾R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而他這番舉動,也徹底將自己的臉,暴露在程煜的眼前,并且被程煜的手機拍攝了下來。
程煜知道,這名壯漢,九成九就是那位來自于俄羅斯伊爾庫茨克的殺手了。
程傅走出電梯之后,沖著那人一招手,那名壯漢便調(diào)整了方向,跟在程傅身后消失在電梯間。
程煜關(guān)上了房門,停止了手機的錄像。
而很快,他的手機也傳來連續(xù)兩聲通知音,這表明,程傅和那名壯漢一前一后的進(jìn)了房,才會導(dǎo)致那條紅外線出現(xiàn)兩次中斷。
程煜知道,這個時候,程傅和那名壯漢在屋里說的話,一定很重要,很可能會關(guān)乎于他們接下去的行動。
但是,程煜畢竟不是個真特工,他能做到這份上,乃至得到了那名殺手的真實相貌,已經(jīng)是殊為不易了。
即便是真特工,想在程傅剛剛開完房就在他的房間里安裝竊聽乃至攝像設(shè)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那需要酒店方面的配合。
而程煜是絕對不可能尋求酒店方面的配合的。
只能耐心等待了,程煜覺得,自己應(yīng)該調(diào)整跟蹤的目標(biāo),轉(zhuǎn)而去盯著那個俄羅斯人。
對著穿衣鏡整理了一下衣物,程煜還特意把棒球帽壓得低了一些,然后走出了房間。
從另一個方向,程煜繞遠(yuǎn)的朝著程傅的房間走去。
繞了一個大圈,前方就是程傅所住的那間2807,程煜再度將棒球帽稍稍壓低,然后掏出房卡在手里晃著,等走到2807門前的時候,假意手滑,將房卡掉在了2807的門前。
接下去,程煜自然是彎腰蹲身去撿那張房卡,撿起來之后,手也順勢一抬,不著痕跡的將原本黏在程傅那間房左上角的紅外線發(fā)射器摘了下來。
整個過程不過一秒多鐘,除了抬手那一下,其他的行為都顯得挺正常的。
而之所以要這樣,是因為程煜多留了一個小心,他擔(dān)心剛進(jìn)房不久的俄羅斯殺手,出于一個職業(yè)殺手的本能,會檢查房內(nèi)的設(shè)置以及在貓眼后對外邊進(jìn)行觀察。
在這個過程里,程煜全程都盡可能的把自己的臉避開了貓眼所能窺視的范圍,門后如果真的有人在觀察,他頂多會對程煜撿起房卡,站起身來的時候突然揮了一下手感到有些奇怪,但由于程煜的身體當(dāng)時和貓眼靠的極近,貓眼后的人也未必能看清楚他左手有這樣一個動作。
總而之,程煜是盡可能避免被發(fā)現(xiàn),而將那個紅外裝置取了下來。
之所以要取掉,是程煜不想留下任何痕跡,他本沒有想到程傅居然會把這個俄羅斯人請到酒店的房間里來,而以程傅的能力和習(xí)慣,他很難觀察到門框上的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