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你覺得可笑嗎?”面對柳生櫻的質疑,星野詩織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出來,“我完全不這樣覺得,恰恰相反,我是認真的?!?
“有時候我覺得你姐姐在某些方面意外的執(zhí)拗,只有瘋子才會那樣想?!?
柳生櫻這次沒有直接對星野詩織的話做出回應,而是扭頭看向了癱坐在地上的星野優(yōu)子。
“不過這種不撞南墻不回頭的鉆牛角尖的味道,倒是和那家伙一模一樣,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兩個簡直就是相性絕佳?!?
“所以呢?你打算如何實現(xiàn)你的想法?”
“你要怎么做,才能成為源夜同學的神明呢?”
“幫助他建立起那座居于無窮高處的浮空城,無條件的,把這一只有神明才能賜予的恩慧等同于愛給予他,這樣就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他的神明了?!?
星野詩織從浴缸中坐起,由半躺的姿態(tài)轉變?yōu)榱锁喿幼?,露出了貧瘠卻白的不像人類的上半身,手肘撐在浴缸邊,雙手裹著柳生櫻的手合十,將其貼在自己的眉心。
“然后,作為他的神明,我可以理所應當?shù)南硎艿剿鳛樾磐椒瞰I給我的,僅我一人可以擁有的,他真正的愛?!?
真奇怪啊,明明是握著她的手,柳生櫻卻并未覺得自己是祈禱所指向的對象,那道意念徑直穿過自己,投向了某個無窮遠無窮高的縹緲之處。
這一刻,柳生櫻意識到了。
面前的少女和源夜一樣,都堅信著某個超驗存在的存在。
“你這樣是絕對無法成為源夜同學的神明的。”
柳生櫻下了斷,像是足以刻在泥板上保留數(shù)千年。
“想要成為神明,重要的并非你能給予什么,而是你能奪走什么?!?
“我想要自由,想要擺脫被抱有目的生下來的預制人生。那不是某個人恩賜我的自由,而是如果有人威脅到我的自由時,我能夠奪走那人威脅我自由的能力,這才是真正的自由。”
“不然,我找上陰陽寮或是純凈學派,以自己在江戶聯(lián)合暗面的影響力作為投名狀奉上,完全有可能得到他們出手幫我斬斷這份孽緣的承諾,畢竟有很多人不想看到老東西繼續(xù)活下去的。
“如果說選擇前者成功率不高,咬咬牙干脆投向靈教派也未嘗不可,畢竟一個恢復過來的曾經(jīng)沖擊過第四領域的超凡者,顯然沒有一個表面上還是普通人、需要依靠特殊道具才能維持戰(zhàn)斗力的家伙好控制?!?
“畢竟靈教派要的是對于瀛洲局勢的影響力,而不是單純增加的一兩個超凡戰(zhàn)力,雖然說如果老東西真的突破到第四領域就完全不同了,但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我也絕對不會讓其發(fā)生?!?
柳生櫻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擦拭著。
“但這又有什么用呢?就算一切順利沒有意外發(fā)生,真的有人幫助我擺脫了奪舍素體又怎么樣呢?充其量只是獲得了免于成為他者的自由,接下來必然要受到行動上的束縛?!?
“某種意義上這只是單純的交換而已,用行動上的不自由來交換精神上的自由,糟糕的處境根本沒有根本意義上的決定性改變。“”
“更何況之后可預見的必然要轉修投靠勢力專有的呼吸法、觀想法,接受一個意識形態(tài)與觀念和自己可能大相徑庭的存在的反塑造,導致因為行動的不自由使得精神也變得不自由起來?!?
雖然手掌上的痕跡已經(jīng)拭去,但星野詩織肌膚帶來的冰冷卻怎么樣也無法褪去,讓柳生櫻越發(fā)的不快起來。
“建成了浮空城的人是不需要神明的,因為他們與行走在大地上的人不同,飛行在空中的人覺得自己完成了與神明無異的偉業(yè),那么他就成為了新的神明。”
“如果你想要源夜同學將你視作神明來奉侍的話,你不應該要幫助他建造他夢想中的浮空城,而是應該把他辛苦構筑、費盡心血的浮空城摧毀才對?!?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產(chǎn)生要幫助他建造浮空城的想法的?人一旦不再行走于大地上,就再也不會膜拜神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