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突如其來的山雨中,她甚至脫下自己的外衣,毫不猶豫地蓋在最為嬌貴的幾株靈草上,自己卻淋得透濕,還因此感染了風寒。這一切,都被云染和天璣看在眼里,對其改觀不少。
讓云染苦惱的是:大多數(shù)弟子資質(zhì)平平,所有設(shè)計都要有精細的圖紙,才能按部就班的將東西做出來,唯有兩人讓她眼前一亮。
藥修斂星,不僅成功復(fù)刻了云染設(shè)計的低階止血藥方,還別出心裁地加入了少量寧神花粉末,使得藥粉兼具了輕微的鎮(zhèn)痛效果,成本卻幾乎未增。她對藥性的理解和靈活運用,展現(xiàn)了極高的天賦。
陣修溯雪更是令人驚喜,她并未完全照搬云染關(guān)于“恒溫符”的設(shè)計,而是巧妙地將微型恒溫陣法鐫刻在了廉價的青玉片上,制成了可以佩戴、重復(fù)使用的“恒溫玉佩”,雖然效果范圍小,僅能覆蓋佩戴者周身,但持久性遠超一次性符箓,更受云染青睞。
歷時三天,在水云天全體弟子,包括被迫轉(zhuǎn)型的劍修們的共同努力下,第一批“便民利民”產(chǎn)品終于新鮮出爐!雖然做工略顯粗糙,但效果實實在在。
接下來,就是最關(guān)鍵的銷售環(huán)節(jié)了。云染深知“酒香也怕巷子深”的道理,決定親自帶隊,下山趕往最近的凡人城鎮(zhèn)集市。
一眾穿著天青色水云天校服,習(xí)慣了清修、幾乎與世隔絕的弟子們,面對集市上摩肩接踵的人群和商販們熱情的吆喝叫賣,以及周圍投來的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個個面紅耳赤,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讓他們當街叫賣,簡直比讓他們?nèi)ヌ魬?zhàn)結(jié)丹高手還難。
云染看著這群慫包,氣不打一處來。她眼珠一轉(zhuǎn),祭出了殺手锏——利誘!
“都聽著!”她站在一個臨時租下的攤位前,聲音洪亮,確保清晰傳入每個弟子耳中,“今天誰賣出去一件,就抽取一成利潤作為個人獎勵!當日結(jié)算!賣得越多,賺得越多!”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原本最拉不下臉的凌羽,一想到宗門好多弟子跟著太上長老出任務(wù)得了十塊靈石的獎勵,懊悔不已,若不是之前她出頂撞,怎會被師尊罰關(guān)禁閉?
不關(guān)禁閉,她能損失掉那些可以修煉幾十年的上品靈石嗎?每每想起這一點,她都心疼的滴血。
那五十個借此修煉,修為大漲。要不是她日夜苦練,年輕一輩第一人的名號差點就被別人奪走了。
念及此,她把心一橫,率先拿起一沓“鎮(zhèn)痛符”,走到街口,深吸一口氣,運起靈力,仿照旁邊賣膏藥販子的口號,聲音清亮地喊道:“仙家靈符,專治各種酸痛勞損!貼上一張,輕松三天!連貼十張,包你百病全消,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她一邊喊,還一邊拉過一個看起來腰腿不便、步履蹣跚的老大娘,耐心解釋,表示可以免費試貼。
老大娘原本將信將疑,聽說免費才勉強讓凌羽將鎮(zhèn)痛符貼在腰上。片刻后,老大娘原本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驚喜地發(fā)現(xiàn)多年的老寒腿、腰椎的老毛病真的緩解了許多,走起路來腳下生風,比年輕人還利索。她連連稱奇,一問價錢比她一直貼的貴價膏藥便宜多了,當即痛快地掏錢買了十張!
有了凌羽這個成功例子,原本靦腆的斂星也鼓起勇氣,擺出她煉制的“安神香”和改良版“止血散”,細聲細氣地向過往的婦人孩童介紹功效。
溯雪則發(fā)揮陣法特長,用幾塊隨處可見的小石頭當場布了個微型“聚水陣”和“凈水陣”,引來清澈水流并當場凈化一小洼污水,向圍觀的百姓演示其神奇妙用,引得陣陣驚呼和喝彩。
其他弟子見三位“師姐”都如此拼了,也紛紛放下矜持,各展神通:有演示“自熱符”瞬間加熱飲水的,有展示“除塵符”讓臟污桌椅煥然一新的,還有揮舞著經(jīng)過業(yè)火殿簡單附魔、更加鋒利好用的鐮刀鋤頭現(xiàn)場劈柴削木的……
云染的目光掃過熱鬧的攤位,最終落在角落里默默整理藥材、不時向斂星投去復(fù)雜目光的秋澄身上。她心中微動,開口喚道:“秋澄?!?
秋澄身體一僵,連忙上前,垂首恭敬道:“太上長老?!?
“這是個難得的歷練機會,你對藥材性狀最是熟悉,去幫斂星介紹安神香和止血散,務(wù)必讓客人明白用法和禁忌。”
秋澄猛地抬頭,眼眶瞬間紅了,被貶到外門這段時間,見識到外門的生存環(huán)境,她才真正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一直在想發(fā)設(shè)發(fā)彌補。
如今,她終于靠自己的付出終于獲得了回報,與以往強占她人,那種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覺完全不同。
她挺直腰桿,走到斂星身邊。
一時間,水云天的攤位前圍滿了好奇的百姓和一些低階散修。
要知道,仙人們一向高高在上,神龍見首不見尾,尋常百姓只有遇到凡人無法解決的妖魔鬼怪時才敢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求上門去,每出手一次都是天價,那些仙家法器,更是他們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如今,竟然有仙家子弟走下神壇,主動來到市井之間,售賣這些價格親民、效果實實在在的好東西,怎能不讓人趨之若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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