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陷入了一片沉默。
傅修沉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京都璀璨的夜景,萬千燈火在他深邃的眼底明明滅滅。
他下意識地動了動唇,想要說什么。
然而,就在這時——
‘咔噠?!?
浴室的門鎖發(fā)出一聲輕響。
傅修沉倏然回神,猛地轉(zhuǎn)過頭。
只見明嫣穿著一身棉質(zhì)睡衣,用毛巾包裹著濕漉漉的長發(fā),從氤氳著水汽的浴室里走了出來。
她白皙的臉頰被熱氣蒸得泛著紅暈,眼眸像是被水洗過的琉璃,帶著幾分洗漱后的慵懶和……魅惑。
她抬眼,正好對上傅修沉轉(zhuǎn)過身來的視線。
傅修沉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咽了回去。
他對著電話那頭,嗓音淡淡地說了一聲:“掛了?!?
然后,不等許宴清在那頭“喂喂喂”地抗議,便徑直掛斷了電話。
“你洗好了?”他神色如常地看向明嫣,仿佛剛才那個電話只是尋常的工作交流。
“嗯?!泵麈厅c了點頭,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fā),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那個沙發(fā),“傅總,沙發(fā)有點小,你……真的沒問題嗎?”
傅修沉將手機收起,邁步走向浴室,“沒關(guān)系。你早點休息?!?
在與明嫣擦肩而過的瞬間,他聞到了她身上傳來的,帶著水汽特屬于少女的馨香。
他的喉結(jié)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腳步未停,直接走進了浴室,關(guān)上了門。
明嫣看著浴室門關(guān)上,輕輕拍了拍自己還有些發(fā)燙的臉頰。
她走到床邊坐下,拿起吹風(fēng)機,嗡嗡的聲響蓋過了浴室里隱約的水聲,卻蓋不住心底那一絲莫名的異樣感。
她總覺得,傅修沉剛才那個電話……好像有點怪怪的。
還有他五年前和霍寒山之間……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吹風(fēng)機的聲音在耳邊持續(xù)作響,明嫣甩了甩頭,決定不再去想這些理不清的亂麻。
當(dāng)務(wù)之急,是應(yīng)對眼前的官司,還有……即將在江南面對的大哥。
今晚,先好好睡一覺吧。
至于傅修沉……
明嫣看了一眼那個對于他來說明顯過于狹窄的沙發(fā)——算了。
只能委屈他一晚了。
……
就在明嫣胡思亂想之際,浴室的水聲停了。
沒過多久,傅修沉穿著酒店的白色浴袍走了出來。
他的浴袍帶子系得一絲不茍,領(lǐng)口嚴(yán)實地合攏著,只露出一小截冷白色的鎖骨。
濕漉的黑發(fā)被他隨手向后捋去,露出飽滿的額頭和清晰的發(fā)際線,幾縷不聽話的發(fā)絲垂落額前,少了平日里的凌厲冷峻,多了幾分隨性的慵懶。
水珠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滾落,滑過喉結(jié),沒入浴袍領(lǐng)口……
明嫣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我好了?!备敌蕹恋穆曇魩е鴦傘逶『蟮奈?,比平時更低沉幾分。
“哦,好。”明嫣站起身,有些無措地指了指沙發(fā),“那個……你真的……要睡那里嗎?會不會太不舒服了?”
傅修沉走到沙發(fā)旁,用手丈量了一下,語氣平淡:“還好?!?
他抬眸看她,“總不能讓你睡沙發(fā)?!?
明嫣張了張嘴,想說她可以打地鋪,但看著傅修沉已經(jīng)坦然地在沙發(fā)上坐下的姿態(tài),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打地鋪好像……更奇怪。
“那……晚安?!?
“晚安?!备敌蕹翍?yīng)了一聲,拿起之前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似乎準(zhǔn)備處理一些工作。
明嫣見狀,也不好再打擾,默默地走到大床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