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筆,蘸了點朱砂,狀若無意道:“餛飩做了幾天了?”
一提餛飩,陸慎就直反胃,自從那天回來,李聿天天吩咐廚房做餛飩,吃得他看見餛飩就難受。
可他不敢反駁,只能賠笑道:“五天了?!苯又盅a了一句,“顧姑娘已經(jīng)兩天沒去取了。”
李聿丟了筆,冷冷道:“誰問她了,出去!”
陸慎抿抿唇,躬身退下了。
他走后,一個穿著紗裙的小丫頭走進來,恭敬地將一個湯碗放在桌上。
李聿下意識地朝碗里瞥了一眼,看見是餛飩就要發(fā)火,剛放下文書,那丫頭竟然一旋身坐在了他腿上。
李聿一驚,掐著她的脖子就要把人丟出去,卻在看清來人的面容時一愣,掐著脖子的手改為鉗住她的下頜。
“顧窈,你好大的膽子!”
顧窈也不害怕,笑吟吟地攀上他的脖子,親昵地在他脖頸蹭蹭。
“妾是來送夜宵的,爺怎么還生氣了?”
李聿拉下她攀著自己的兩只手,漠然道:“是送餛飩,還是投懷送抱?”
“送餛飩。”
她舀起一個餛飩,送到李聿嘴邊,“妾的餛飩和爺?shù)目刹灰粯?,這是妾親手包親手煮的,爺嘗一嘗,就知道比廚房做的好多了。”
李聿的目光落在她蔥白的手指上,手背燙起了泡,又紅又腫的。
“苦肉計?”
顧窈沒有趁機賣慘,只用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李聿,聲音帶著點撒嬌的味道,“妾想你了?!?
只一句話,李聿的視線便驟然滾燙起來。
他一把拂去桌上的東西,掐著顧窈的細(xì)腰,將人抱坐在桌子上,指腹捻過她的耳垂,呼吸漸漸粗重起來。
顧窈的后背貼在玉石制成的桌面上,起初有點涼,很快又灼熱起來。
湯匙掉落,撞進湯碗里,很快濺出了湯汁。
顧窈第二天是在書房的軟塌上醒過來的,四周收拾得干干凈凈,看不出一點痕跡。
昨夜的李聿溫柔克制,抱著她洗了澡,還允她在書房留宿,就連手上的燙傷也細(xì)心擦了藥膏。
應(yīng)該……算是和好了吧。
顧窈這樣想。
她掀開厚重的毛毯,懶懶地抻了個腰。
門外的人聽見動靜走進來,顧窈定睛一看,卻不是小荷,而是一個年過半百的婆子。
張婆子手里捧著一套丫鬟的衣服,放在顧窈床頭,“侯爺說姑娘既然喜歡做丫鬟,以后就做侯爺?shù)馁N身侍女,姑娘快起來吧,侯爺還等著伺候呢。”
顧窈拿起那套衣服,氣不打一處來。
李聿這小氣鬼!
昨晚她白賣力了!
罵歸罵,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顧窈還是乖乖換上那件丫鬟的衣服,去服侍李聿用早膳了。
李聿一抬眸,就見顧窈穿著一件桃粉色的襦裙,頭頂梳了雙髻,張婆子還特意給她簪了兩朵紅色的杜鵑花。
她很少穿這樣嬌嫩的額顏色,明艷大方,又嬌俏動人。
李聿朝她招手,“過來。”
顧窈走到他身前站定,“請侯爺吩咐?!?
李聿叫人拿來筆,在她臉上點了幾下。
顧窈怕癢,下意識想躲,又被他拉回來。
“別動?!?
片刻后,李聿滿意點點頭,“一會隨我出去,不許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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