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玉珩平靜的皮囊下,藏著雙手被毀后的瘋狂,他哽咽發(fā)笑。
    今日,他知道娘娘就在內(nèi)殿。
    在心愛女人面前,他像個狗一樣,被另一個男人踩在腳底下,茍延殘喘。
    自尊心被碾在地上。
    “他是被當做天下之主來培養(yǎng)的太子殿下,我禰玉珩呢,市井小民,我算個屁??!”
    呵。禰玉珩自嘲低頭,“我今天在大殿上,像狗一樣被他踩在腳底下,像狗一樣!”
    “他允許的時候,我能蹦跶兩下,他震怒了,我就只有被踩在腳底下的份!”
    禰玉珩盯著太后,“我真夠蠢的,我竟然聽信了你的話,覺得自己和他不相上下!”
    禰玉珩喉嚨滾動,“為什么,為什么你要認我,要讓我重新做你的兒子,幫你爭皇位?!?
    “我沒這個能力的!可你又把那些人脈和勢力捧到我面前,讓我生出有能力有野心的錯覺!”
    “你看看,看看我這雙手!文不成武不就,我連銀針都拿不起來了!”
    禰玉珩情緒爆發(fā),下巴顫抖的厲害,眼淚也涌了出來。
    “母親一定會讓你受的罪,加倍還回去的!這一切都是君沉御的錯,是他故意的?!?
    禰玉珩看向太后,那雙眼里的痛恨和灰敗,讓他無力又沒辦法,“你是想說,他看出我投靠你了,所以才那我開刀,故意往我身上潑臟水,好殺雞儆猴,對嗎?”
    太后愣了一下,趕緊點頭,可是看著禰玉珩的眼睛,她竟然說不出話了。
    禰玉珩盯著他,無力的說,“害娘娘的人到底是誰,你不知道嗎?”
    他雙目蹦出恨意,“我有沒有說過,你可以殺了她身邊任何人,但你不能碰她?!?
    “否則,不用等著君沉御和秦昭來取我性命,我用我自己的命,來讓你付出代價?!?
    太后的心被刺了一下,“哀家若非要動她,難不成你要殺了哀家嗎?”
    禰玉珩無力的閉上眼,低頭沉默,“我哪敢啊?!?
    “我做這一切不還是為了你嗎,為什么你就不是不理解。”太后紅著眼看他。
    太后重重的伸手去推禰玉珩,“我是你母親,你就這樣傷我的心嗎,你對得起我嗎。”
    禰玉珩被推的踉蹌。
    就在平靜之下,他突然用力甩開那雙打在他身上的手。
    “你為什么總是覺得所有人都對不起你!”
    一句話突然爆發(fā)出來!
    太后被嚇到了,喉嚨里的哭聲都止住了。
    禰玉珩死死盯著她,“先帝對不起你,我父親對不起你,君沉御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你好,你對得起所有人!”
    “你對我好,扶持我謀反,你敢說不是在利用我報復(fù)君家嗎!”
    禰玉珩咬緊牙關(guān),“從始至終,折磨所有人的那個人,是你。挑起一切的,也是你。你才是最惡心的那個人?!?
    太后錯愕搖頭,淚流滿面的看著禰玉珩說完徑直離開。
    “蘅兒,這大業(yè)你不要了嗎?”
    禰玉珩止住腳步。
    以前,是太后推著他往前走,他只想著整頓娘娘就夠了。
    如今雙手被毀,娘娘也應(yīng)該不要他了……
    他靜默了好一會,看著自己的手,繃緊下顎線,一字一句的說,“我會聽你的,住進華家。”
    太后的傷心被驚喜取代,她高興的點頭,“好!好?!?
    ……
    入夜,溫云眠在等幽花他們的消息。
    衛(wèi)崢追出城去救華陽,至今還沒消息。
    再加上溫云眠這會沒什么力氣,所以就顯得有些郁悶。
    君沉御在太和殿內(nèi),謝云諫剛回稟好政務(wù)。
    月醫(yī)熬的藥,本來祿公公是要按照規(guī)矩,讓御前太監(jiān)先試藥的。
    但是君沉御直接把湯藥拿了過來。
    祿公公阻止都來不及,“皇上?!?
    君沉御冷冷說,“月皇只會拿刀殺人,他才懶得費這些害人的心思?!?
    聽到月皇二字,謝云諫暗中感嘆,好在昨夜的事月皇不知道……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