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沉御這次吻得倒是溫柔,他閉著眼,溫云眠能看到他濃黑的睫毛。
    那雙鳳眸眼型狹長,看人時冷厲,此刻卻削減了那些疏離和倨傲。
    龍涎香很霸道,靠近它,就再不能在這一刻去聞其它的味道,清冽強勢。
    就像是它的主人。
    靠近他的那一刻,就只能屬于他。
    吻她的時候,君沉御的手指緩慢而凝滯的摩挲著她當時割破手腕放血的傷痕。
    心疼嵌在心里,掩蓋在閉上的鳳眸里,最后化作吻,仔仔細細的訴說那些難以開口說出的情意。
    殿內(nèi)安靜。
    感受到溫云眠沒有十分抵觸,君沉御剛有些龍心大悅,才發(fā)現(xiàn)她不是反抗,而是妥協(xié)了。
    他都氣笑了。
    君沉御微微瞇眼,湊近她,捏住她的下巴往前,雖然語氣冷冷的,可是并不生氣,反而像是故意的,“趁著朕親你,心里又罵朕什么呢。”
    溫云眠一噎,“臣妾不敢?!?
    “嘴不說,但是問候的話從眼里跑出來了,問候的話太密,朕都看不過來了。”
    他鳳眸眼尾帶著蠱惑,“溫云眠,朕上輩子是不是吃過你這只兔子?讓你一靠近朕,就一副抵抗不了的視死如歸?”
    溫云眠抬眸,故意說,“是啊?!?
    君沉御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挑眉,“那朕狩獵時你為何不跑,還是說腿短又笨,跑不快?”
    溫云眠蹙眉。
    君沉御薄唇上揚,“就算朕真的獵到了你這只兔子,也一定是揣在懷里,帶回去養(yǎng)著?!?
    他說,“朕愛它都來不及,怎舍得吃了它呢。”
    溫云眠定定的看著他。
    他一向能看透人心,想必他是察覺到了她懼怕的根源。
    君沉御站起身,還有政務要處理。
    他起身時,難得的居高臨下的摸了摸溫云眠的腦袋,手掌寬大,寵溺的說,“小兔子,這輩子記得跑快些,別下輩子再怪朕了?!?
    收回手時,君沉御修長冷硬的手指順帶摸了下她的臉,嘴角噙著笑。
    溫云眠睫毛微抖,看到君沉御走出殿內(nèi),心情忽然有些復雜。
    踏出殿內(nèi),君沉御去了勤政殿,剛坐上龍輦,他便猛然咳嗽了起來。
    “皇上?!钡摴@了,趕緊將干凈的帕子遞過去。
    君沉御忍住了,他看了眼她在的內(nèi)殿,“別聲張?!?
    ……
    此時的慈寧宮,太后心疼的捂著嘴低聲落淚,想解釋,可是禰玉珩壓根不給她這個機會。
    太后哽咽了一下,想到了什么,立馬就說,“蘅兒,是君沉御,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是他要借著這件事殺你?!?
    禰玉珩聽不進去別的話,此刻感受了一下包扎后依舊麻木漲疼的手,他眼底只剩下幽深。
    他嘗試去動一動手指,可是這雙手就像是別人的。
    沒有任何反應。
    禰玉珩心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再次碎裂,眼睛紅了又紅,像是最初那次的恐慌,“怎么又用不上力氣了……”
    太后心疼的走過來,伸出的手被禰玉珩冷冷打開。
    “別碰我!”
    太后被嚇到了,“這雙手還能治好的,就算治不好也無妨,你將來是要登基的人,只要能拿得動朱砂筆就好了?!?
    禰玉珩眼神冷冷盯著她。
    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但是顫抖的下巴暴露了禰玉珩的情緒。
    “所有人都覺得,這雙手無所謂。”
    太后怕兒子恨自己,趕緊繼續(xù)說,“不是的,母親很在乎。蘅兒,君沉御傷了你的手,母親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找他報仇?”禰玉珩冷斥,“你有什么能力找他報仇?”
    禰玉珩譏諷的揚眉,他算是看明白了,“你要不是他母后,你連在他跟前指手畫腳的機會都沒有?!?
    今日正面和君沉御交鋒,禰玉珩所有的信心全部敗落,被擊潰。
    君沉御的能力,藏在城府之下。
    他在大殿上,和君沉御對視的時候,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盤踞在所有陰謀之后的掌控。
    企圖顛覆一個王朝和帝王的恐懼,再真實的鋪開在他眼前。
    君沉御,他是肅明皇親手教導出來的嫡皇子,他師從天下大儒-->>蘇濡正,武拜封狼居胥,戰(zhàn)功赫赫的名將張箴具。
    他的,是萬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