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姝對著昏迷中依舊眉宇緊鎖的龐淵,那份隱藏的情愫幾乎溢于表。
“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和毓兒會一直在這守著的。
她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檢查了一遍兩人的情況,這才去休息了。
另一邊,青巖對成王裴韞的暗中調(diào)查也有了結(jié)果,只是結(jié)果多少有些令人失望。
“殿下,都查遍了。這幾日成王殿下行為舉止毫無紕漏。每日不是在陛下榻前侍奉,便是在御書房處理政務(wù),接見的也都是朝中重臣,商議的都是國事。并無任何異常舉動,也未曾暗中調(diào)動兵馬或私下跟任何可疑人員接觸,各府亦是平靜如常?!?
青巖回稟道,面露難色。
裴九肆眉頭緊鎖,不禁開始懷疑難道真的是自己猜錯了?
那些埋伏者,那句“成王騙了我們”,只是死士臨死前的胡亂語,或是嫁禍?
他心中煩悶,恰好遇到同樣因父皇病情好轉(zhuǎn)而稍稍放松、卻又因找不到真兇而耿耿于懷的裴離。
裴九肆索性開門見山,目光銳利地看向裴離,“父皇中毒之事,究竟是不是你所為?”
裴離先是一愣,隨即怒極反笑,“裴九肆!你瘋了還是我瘋了?若真是我下的毒,我何必還要拼死拼活去找那勞什子虎髓救他?我巴不得他早點(diǎn)死!深入那鬼地方,差點(diǎn)把命都丟在那里?!你聽聽對嗎?!”
他的憤怒和反駁聽起來情真意切,邏輯上也確實(shí)說得通。
若他是下毒者,皇帝昏迷對他最有利,他完全可以趁著裴九肆被引出京、成王暫理國事的時機(jī),在朝中運(yùn)作,甚至可以聯(lián)合母族勢力逼宮,而不是自己也一頭扎進(jìn)那必死之局。
裴九肆沉默地看著他,沒有錯過他眼中任何一絲情緒波動。
那憤怒和不似作偽。
之后,裴九肆去探視龐淵和賀昭時,兩人傷勢已稍有好轉(zhuǎn),雖仍虛弱,但已能短暫清醒。提及此事,龐淵氣息微弱地分析道,“殿下,離王殿下雖與您不睦,但此舉確實(shí)于理不合。他不像那般深藏不露能策劃如此環(huán)環(huán)相扣毒計之人?!?
賀昭也艱難點(diǎn)頭,“我也覺得不像。山中埋伏之人,手段狠辣,計劃周密,像是極其了解陛下病情、太醫(yī)院動向乃至殿下您行事風(fēng)格之人所為…”
不是成王,又不像裴離。
那隱藏在幕后,給皇上下毒,又一手策劃了月藏山殺局,險些將兩位皇子一并除去的人……
到底是誰?
迷霧似乎更加濃了。
裴九肆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脊背升起,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一直在暗中窺視著一切,操縱著一切。
這個人,所圖定然極大!而且,就隱藏在他們身邊!
可眼下,卻連最基本的懷疑對象都沒有。
皇帝的身體在龐太醫(yī)的精心調(diào)理下,一日好過一日,已能被攙扶著坐起,說上幾句話。
裴九肆和裴離仍舊在暗中調(diào)查一切可能是兇手的人。
也正是在這時,成王裴韞做出了一個出乎許多人意料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