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李金剛篡位,胤朝余孽未清,中原各方勢力豈會甘心臣服?讓他們自相殘殺,內(nèi)耗下去,豈不比我勇士們親自去拼殺更好?”
“耆老所極是!”右賢王的代表立刻附和,“我們大可坐觀其變,甚至…可以暗中幫助那些弱小的勢力,讓他們打得更久,更狠!”
“等他們精疲力盡,我大狄鐵騎再如秋風(fēng)掃落葉般南下,豈不省力?”
我尼瑪!
兀術(shù)瞪起牛蛋大的眼睛。
怎么我在幽州來漠北路上跟謀士商議的計策,卻被他們先說了呢?
帳內(nèi)支持穩(wěn)守觀望的王公占了多數(shù)。
他們很多是右賢王的人,自然不愿意看到兀術(shù)再立功勞。
要是兀術(shù)再度南下,功高蓋主了。
單于兀突骨聽著雙方的爭論,渾濁的眼睛里閃爍著權(quán)衡的光芒。
他年紀大了,更看重部落的穩(wěn)定和眼前的實惠,對于兀術(shù)激進的戰(zhàn)略有些猶豫。
最終,他擺了擺手:“好了,都不要吵了。兀術(shù)的功勞,本單于記在心里。南下之事,關(guān)系重大,還需從長計議。”
“眼下東邊的高麗人越來越不安分,屢次劫掠我們的部落,先集中力量,把這只煩人的蒼蠅拍死!”
“兀術(shù),你剛回來,好好休整,東征高麗,還要倚重你的勇武?!?
兀術(shù)心中大怒,卻不敢當面頂撞單于,只得咬牙領(lǐng)命:“兒臣遵命!”
他知道,父王這是用東征來暫時擱置他的南下計劃。
夜闌人靜,左賢王兀術(shù)的金頂大帳內(nèi),燈火通明,卻只映照著他和幾名絕對心腹的身影,其中包括那位漢人模樣的首席謀士范文鏡。
兀術(shù)煩躁地踱步,猛地將一杯馬奶酒灌下:“可恨!一群只知眼前利益的蠢貨!眼睜睜看著中原出現(xiàn)一個強敵!”
范文鏡捋著山羊須,冷靜地道:“大王不必動怒。單于和諸位王公的顧慮,也并非全無道理。此時與大奉硬拼,確實非上策。”
“那難道就任由李金剛坐大?”兀術(shù)瞪著他。
“非也?!狈段溺R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明刀明槍暫時不行,我們可以用暗箭。正如白日在帳中所,中原如今群雄并起,正是我們暗中布局的大好時機?!?
他湊近幾步,低聲道:“大王,我們可做三個準備?!?
“其一,派出多路精明強干的使者,攜帶重金和承諾,秘密潛入河北、河?xùn)|,甚至……晉陽?!?
“聯(lián)絡(luò)那些對李金剛不滿,或是擁兵自重的軍閥、豪強。許以財物、武器,甚至將來裂土封王的承諾,誘使他們投靠大王,或至少在將來我大軍南下時行個方便?!?
兀術(shù)眼神微亮:“具體目標?”
范文鏡道:“比如,河?xùn)|道的趙暮云,此人手握精兵,扼守北疆,與李金剛必有沖突?!?
“還有,晉陽那邊,剛剛迎回世子的蕭烈,以及那個逃到晉陽的胤昭皇帝,他們與李金剛是死敵,正是我們可以利用的棋子?!?
“即使不能直接拉攏,也能在他們之間制造矛盾,讓他們無暇北顧?!?
“其二,”范文鏡繼續(xù)道,“加大對幽州的控制。那里安置著我們擄掠來的大量工匠和人口,要讓他們盡快恢復(fù)生產(chǎn),尤其是打造兵器、鎧甲。幽州,將來要成為我們南下的前哨和基地?!?
“其三,密切關(guān)注高麗戰(zhàn)事。東征要打,而且要打得漂亮,迅速解決!以此向單于和各部證明大王的能力,積累更大的聲望和話語權(quán)?!?
“待東線平定,內(nèi)部整合完畢,中原各方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屆時大王再提南下,誰敢反對?”
兀術(shù)聽完,心中的怒氣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陰冷的算計。
他拍了拍范文鏡的肩膀:
“好!就依先生之計!此事由你全權(quán)負責(zé),挑選最可靠的人手,攜帶本王信物,即刻秘密南下!”
“記住,要像草原上的風(fēng)一樣,無孔不入!”
“臣,遵命!”
范文鏡躬身領(lǐng)命,眼中閃爍著與游牧民族截然不同的深沉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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