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晉王拉著胤昭的手,熱情前往宴席。
一眾前來依附晉王的文臣武將一看這個架勢,無不稱奇,紛紛感慨晉王格局大,在外敵面前,兩兄弟放下成見,一致對外。
宴席上,在晉王的示意下,數(shù)十武將和文臣高呼萬歲,怒斥韃子惡行,慷慨表示要為國為戰(zhàn),讓胤昭一度以為回到了京城,文武百官朝拜的場景。
美酒佳肴,弦樂輕柔,氣氛熱烈。
眾人喝得紅光滿面。
酒過三巡,胤曦忽然揮退樂師,大廳頓時安靜下來。
隨即,他臉上帶著悲戚之色,從袖中緩緩取出一份明黃絹帛,上面暗紅色的血字刺目驚心。
這是當(dāng)初胤昭逼宮老皇帝,老皇帝讓小太監(jiān)陳洪逃出天子山行宮送給晉王的血詔。
也就是這份血詔,才讓晉王有了招兵買馬進(jìn)京靖難討伐太子的名義。
可以說,這是晉王安身立命的根本,更是將來他能當(dāng)上皇帝的依仗。
而如今,他卻將它拿出來了。
“王爺這時要干什么?”
一眾將領(lǐng)驚疑不定。
“陛下可知此物?”胤曦聲音低沉。
胤昭心中一緊,故作一臉茫然:“九弟,這這是何物???”
“陛下!”胤曦輕嘆一聲,手指撫過那些血字,“這是父皇讓臣進(jìn)京赴國難的血詔!”
說著,他將詔書坦然遞給胤昭。
胤昭接過,掃了一眼,心驚肉跳,滿頭大汗!
這封詔書便是父皇的筆跡無疑,它將胤昭與蕭貴妃私通,然后逼宮奪權(quán),囚禁永昌帝的事情痛訴一遍,字字觸目驚心。
它一日存在,胤昭一天就睡不著。
胤昭已經(jīng)做好了胤曦現(xiàn)在要將他趕下皇位的準(zhǔn)備。
然而,胤曦卻話音一轉(zhuǎn),目光灼灼地盯著胤昭:
“如今國難當(dāng)頭,江山飄搖,你我兄弟若再因一紙遺詔而心生嫌隙,豈非親者痛仇者快?這帝國,需要的是一個團(tuán)結(jié)的胤家!”
說著,在胤昭驚駭?shù)哪抗庵?,胤曦雙手抓住絹帛兩端,猛地一用力!
“刺啦——”
絹帛被硬生生撕成兩半。
“王爺!”
大廳之中,所有人都驚呼起來。
“九弟!你這是…”
胤昭也猛地站起,渾身顫抖。
胤曦將撕毀的詔書隨意丟進(jìn)火爐,起身,整理衣袍。
然后對著胤昭,緩緩地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臣子大禮:
“舊事已矣!臣,晉王胤曦,愿奉陛下為主,竭盡所能,輔佐陛下光復(fù)社稷,重振大胤雄風(fēng)!請陛下以江山為重,與臣…兄弟同心!”
在座的所有晉王的嫡系將領(lǐng)還是其他投靠來的大臣,見狀也是慌忙跟著行禮:
“吾吾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聲音洪亮,直沖屋頂。
胤昭看著火爐中燒成灰燼的詔書,又看著眼前恭敬卻散發(fā)著無形壓力的九弟,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冰寒徹骨的恐懼攫住了他。
他知道,胤曦演的這場大戲,雖然毀掉了血詔,但卻獲得更大的利益和人心。
而自己,卻沒有任何選擇。
從現(xiàn)在開始,他已經(jīng)成為了自己親弟弟手中的提線木偶。
他緩緩坐回椅中,聲音干澀無力:“皇弟…請起。一切…皆依皇弟所。”
很快!
皇帝陛下于河?xùn)|晉州重整朝廷,晉王忠心護(hù)駕的消息傳遍四方。
無數(shù)在韃子鐵蹄下幸存而彷徨無依的官員、士子、潰兵,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紛紛涌向河?xùn)|。
晉王的勢力如同滾雪球般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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