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營,李萬年沒有耽擱,立刻召集了李二牛等九人,以及還在鐵匠鋪里打鐵的王右溪。
    當(dāng)李萬年將穆將軍的調(diào)令當(dāng)眾宣布時,所有人都懵了。
    “啥?頭兒……頭兒你要去北營當(dāng)校尉了?”李二牛掏了掏耳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操!真的假的?!”趙鐵柱眼珠子瞪得溜圓。
    “我們……我們也要跟著去北營?”
    短暫的震驚過后,是山呼海嘯般的狂喜!
    “嗷!太好了!跟著頭兒有肉吃!”
    “他娘的,老子也要去北營當(dāng)官了!”
    九個漢子嗷嗷叫著,興奮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把李萬年給拋起來。
    而站在一旁的王右溪,整個人都傻了。
    他呆呆地看著李萬年,嘴唇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北營鐵匠鋪主事?
    自己?
    前不久,李萬年還只是個百夫長,跟他說以后要讓他當(dāng)主事,王右溪只當(dāng)是句寬慰人心的空話,聽聽就算了。
    可現(xiàn)在……
    這才過去多久?
    空話,竟然成真了!
    “李……李大人……”王右溪眼眶一熱,這個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漢子,聲音都哽咽了,“您……您沒騙我!”
    李萬年走過去,拍了拍他厚實的肩膀:“我李萬年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去北營!”
    ……
    當(dāng)晚,李萬年回到家中。
    推開院門的瞬間,一股飯菜香氣混著三縷不同的脂粉味撲面而來,將他滿身的血腥與疲憊沖淡了大半。
    屋里燈火通明。
    三道倩影幾乎是同時從屋里奔了出來,臉上都寫滿了壓抑不住的焦急。
    “夫君!”
    最先沖到跟前的是蘇清漓,她一雙水眸上下打量著李萬年,見他身上雖有血污,卻不像受了重傷的樣子,這才長舒一口氣,眼眶卻不受控制地紅了。
    “夫君你可算回來了!”
    陸青禾和秦墨蘭也快步圍上,一個拉住他的手,一個輕輕抱著她,全是滿懷的關(guān)心。
    這些天,她們寢食難安,夜夜被噩夢驚擾,不是夢見李萬年血灑草原,就是夢見他魂歸故里,日日都是煎熬。
    李萬年看著她們憔悴的臉龐,心中一暖,張開雙臂將三人攬入懷中,笑道:“我回來了,零件都還在,不用挨個檢查了?!?
    一句玩笑話,讓緊繃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飯桌上,當(dāng)李萬年將升任代校尉并要舉家搬遷至北營的事說出來后,屋子里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奇妙。
    既有對這里的不舍,畢竟這里代表了很多回憶。
    也有對李萬年此行的擔(dān)憂。
    她們擔(dān)憂李萬年此行如果沒有整頓好北營,怕他被大將軍責(zé)罰。
    而沈飛鸞,一如既往的沉默。
    她只是默默地聽著,以她現(xiàn)在的情況,自然是跟著李萬年走的。
    李萬年離開南營,那她自然也會跟著。
    夜,深了。
    臥房內(nèi),燭火搖曳。
    蘇清漓跪坐在床榻邊,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正輕輕為李萬年按揉著肩膀上僵硬的肌肉。
    “夫君,這次去草原,是不是很兇險?”她柔聲問道,指尖的力道恰到好處。
    李萬年閉著眼,抓住那只作亂的小手,拉到唇邊親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道:
    “兇險?對那些蠻子來說,確實挺兇險的。你夫君我一個人追著他們一個營地的人砍,他們跑得但凡慢一點,就回不了家了。”
    蘇清漓哪里會信,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眼底的疼惜卻更濃了。
    她俯下身,溫?zé)岬暮粑鼑娫诶钊f年耳畔,吐氣如蘭。
    “夫君,讓妾身好好伺候你……”
    紅燭帳暖,一夜無話。
    熟悉的暖流涌遍全身。
    叮!施肥澆水完成!
    恭喜宿主獲得隨機掉落物:力量+1!
    光合作用完成,預(yù)計壽命增加一年!當(dāng)前宿主預(yù)計壽命:七十一。
    翌日清晨,李萬年神清氣爽地睜開了眼。
    還是家里的床睡得踏實。
    吃完在南營的最后一頓早飯,李萬年帶著家人和全部家當(dāng)浩浩蕩蕩地出發(fā)了。
    李二牛等九個親信騎著高頭大馬,前后護衛(wèi),中間是幾輛裝滿家當(dāng)?shù)陌遘?,以及兩輛帶著車廂的馬車。
    一輛馬車里坐著的是王右溪和他那幾個興奮又忐忑的徒弟。
    另一輛裝飾得更精致的馬車里,自然就是四位女眷。
    李萬年騎在馬上,與夫人們的車廂并行,車簾時不時被掀開一角,露出幾張好奇又帶著些許不安的俏臉。
    走了大半天,一座比南營要大一些的營寨,漸漸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營寨之后,便是一道巍峨關(guān)墻。
    那便是清平關(guān),北營的防線。
    “站?。∈裁慈?!”
    一行人還沒靠近,守在營門外的哨兵便已厲聲喝問,手中的長矛對準(zhǔn)了他們。
    李萬年勒住馬,沒有出聲回話,只是對身邊的李二牛歪了歪頭。
    “二牛?!?
    他解下腰間那塊穆紅纓親授的黑色將令,隨手拋了過去。
    “去,把這玩意兒懟到他們臉上去?!?
    “然后用你這輩子最大的嗓門告訴他們。”
    “北營的新任校尉來了!”
    “北營,換天了!”
    李二牛人有點憨,但執(zhí)行命令從不打折扣。
    他接過那塊沉甸甸的黑色令牌,感受著上面冰涼的觸感和那個深刻的“穆”字,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
    “得嘞!頭兒您就瞧好吧!”
    他大喝一聲,翻身下馬,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就沖到了營門口。
    守門的幾個哨兵本就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見一個壯得像頭熊的漢子直愣愣沖過來,下意識地就把長矛往前一橫。
    “干什么的!退后!”
    “再往前一步,別怪我們不客氣!”
    李二牛壓根沒理會那幾根戳到自己胸口的矛尖,他“啪”地一下,直接把穆紅纓的將令拍在了為首那名哨兵的腦門上。
    力道之大,讓那哨兵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倒在地。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
    李二牛叉著腰,用他那生平最大的嗓門,如同打雷般咆哮起來。
    “奉大將軍令!南營都尉李萬年,功勛卓著,即日起,暫代北營校尉一職!”
    “北營的新任校尉來了?。 ?
    “北營,換天了!??!”
    他這一嗓子,中氣十足,傳遍了半個營區(qū)。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