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一根刺,扎得葉雪嫣啞口無。
他帶著她,停在一座久無人居的破舊老宅前。院墻塌了一半,門上的鎖也銹跡斑斑。蕭羽沒去開鎖,而是繞到院子側(cè)面,從一處豁口直接走了進去。
葉雪嫣猶豫了一下,也只能跟著鉆了進去。
院子里雜草叢生,月光慘白,照得一切都影影綽綽。
蕭羽徑直走到東邊的墻角下,借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仔細比對著。
“你在找什么?”葉雪嫣站在幾步開外,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這地方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蕭羽沒有回答。他蹲下身,伸出手在墻上摸索著,很快,他停在了一塊磚前。
那塊磚的顏色,比周圍的要新上一些。
他用手指摳住磚縫,用力向外一拉。磚塊松動,他很輕易地就將它取了下來,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暗格。
葉雪嫣的呼吸停住了。
蕭羽從里面取出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
他站起身,將東西遞到葉雪嫣面前。
“這是什么?”她的聲音有些干澀。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會對公司的賬目那么清楚嗎?”蕭羽解開油布,里面是一個牛皮紙包裹的硬殼本子,“因為有人在死前,把這個交給了我?!?
他翻開了本子的第一頁。
賬本
兩個用血寫成的大字,觸目驚心。
葉雪嫣湊過去,手機的光照亮了上面的內(nèi)容。
日期,項目,經(jīng)手人,金額,賬戶……
一筆筆,一條條,清晰無比。
而賬本上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名字,就是張強。但收款的賬戶,卻五花八門,甚至有好幾個,是葉雪嫣眼熟的公司高管的親屬名字。
貪腐的金額,從幾萬到幾十萬,密密麻麻,記錄了整整五年。
總金額遠不止三千七百萬。
“這……”葉雪嫣的手指抵著唇,身體控制不住地開始發(fā)抖。這不是簡單的貪腐,這是一個盤根錯節(jié)的利益集團,正在掏空她的公司。
月光下,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他們肩并肩站著,靠得極近,呼吸都交織在一起,卻誰也沒有察覺。
“陳浩,我的朋友,是公司的審計員?!笔捰鸬穆曇艉艿?,像是在自自語,也像是在說給她聽,“他發(fā)現(xiàn)了這些,準備向你匯報,然后就出‘意外’死了?!?
葉雪嫣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她想起了一年前,公司確實有一個審計員出了工傷事故,人事部報上來,她簽了字,撫恤金也發(fā)了下去。
她從沒想過,那是一場謀殺。
“張強只是浮在水面上的那一個?!笔捰鸱劫~本的最后一頁,指著一個名字,“這個人,你認識嗎?”
葉雪嫣看過去,瞳孔驟然收縮。
周立,財務部副總監(jiān),跟了她父親十年的老人。
“不可能……周叔他……”
“張強所有的錢,都是經(jīng)過他的手?!笔捰鸷仙狭速~本,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現(xiàn)在,你還覺得,開除一個張強,事情就結(jié)束了嗎?”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她蒼白的臉。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