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霍明宇回來了。
他脫下白大褂,從口袋里掏出三張印著五角星的票。
“明天周末,人民公園有游園會,帶你們?nèi)?。?
霍司燁“嗷”一嗓子從書本里抬起頭,眼睛放光。
“有肉包子吃嗎?”
“有。”霍明宇笑了笑,把票遞給江渝。
江渝接過那張粗糙的票。
游園會。
前世,江月華十六歲生日,江家所有人陪她去游園會。
而她,在紡織廠的機器旁,從天亮干到天黑。
那晚,她隔著布滿油污的窗戶,看著遠處城市上空絢爛的煙火,像一場不屬于她的夢。
江月華回來后,把門票在她眼前晃了一個星期。
“江渝你看,多漂亮啊。可惜,你這種人,這輩子都去不了那種地方?!?
江渝收回思緒,捏緊了手里的票。
她抬頭,對霍明宇說:
“謝謝二哥。”
聲音有點啞。
“跟我客氣什么?!被裘饔钊嗔巳嗨念^發(fā),“在醫(yī)院辛苦你了,這是是應該的?!?
……
地訛錢、敗壞他的名聲!
惡毒。
黑子指著霍家兄弟,對周圍的人大喊:
“大伙兒都來看看啊!這就是軍區(qū)大院里出來的小少爺!”
“還有在醫(yī)院工作的二少爺,故意收掉別人藥!”
他特意加重了“軍區(qū)大院”四個字。
“仗著家里有權有勢,逼得別人走投無路!昨天把人家送的裙子扔地上踩,今天還不讓人家擺攤活命!”
這話極具煽動性,周圍群眾的眼神立刻就變了。
“原來是當兵的家屬,怪不得這么橫?!?
“唉,有背景的就是不一樣,欺負人都這么理直氣壯?!?
江月華的眼淚恰到好處地掉了下來,哭著對江渝說:“姐姐,我們知道你現(xiàn)在過得好,我們不求你別的,只求你別這么對我們,給我們留條活路吧……”
霍司燁氣得渾身發(fā)抖:“你們放屁!顛倒黑白!”
他想沖上去,被霍明宇死死拉住。
就在這時,黑子身后的一個混混,裝作不經(jīng)意地往前一擠,撞在江月華身上。
“啊——!”
江月華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軟軟地倒了下去,正好倒在霍司燁的腳邊。
“我的腳……我的腳斷了!是你……是你推我的!”她指著霍司燁,哭著喊道。
“打人了!大院子弟打人了!”黑子立刻帶頭起哄。
江承志也撲了上去,哭天搶地:“霍司燁!你好狠的心?。∷墒且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
霍司燁氣得眼都紅了,百口莫辯:“我沒有!我根本沒碰她!”
但周圍的人只覺得就是他霍司燁故意的。
比較誰人不知他惡少的形象?
江承志抬起頭,看著霍明宇。
得逞了,他想。
“霍醫(yī)生,你看這事怎么辦吧。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月華的醫(yī)藥費,加上我們的精神損失費,你給五百塊,我們立馬就走。”
就在霍明宇準備妥協(xié)時,一直沉默的江渝,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她蹲了下來,看著還在“痛苦呻吟”的江月華,平靜地開口:
“月華,你說你腳斷了?”
江月華對上她冰冷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咬著牙點頭。
“是嗎?”江渝站在江月面面前,甚至不想給她一個正眼。
她忽然伸手,快如閃電,一把抓住了江月華“受傷”的腳踝,然后猛地向上一掰!
“咔噠”一聲脆響!
“啊——?。。 ?
這一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