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予眠聽著,臉上的淚流的愈發(fā)兇了。
她死死地咬著唇瓣,幾乎咬出了血痕,就是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她想,這或許就是她曾經(jīng)欺騙過他的報應(yīng)。
他們之間,自始至終都是不對等的,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她如何解釋,他都不會再相信她。
既如此,她還有什么好問的呢。
“你哭什么?朕說錯了?”
“陛下哪能說錯呢?!?
她的聲音很低,士氣也一下子低迷下去,完全沒了剛剛那股子跟他較真憤憤然的勁兒。
謝景玄聽著,心中忽而空了一塊兒,很快便又硬氣起來。
他絕對不能被眼前這個女人的表象所迷惑。
喬予眠前科累累,如今擺出這幅樣子,就是為了誆騙他,好讓他心軟,放了外面那個野男人。
謝景玄完全狠下心來,離著喬予眠更近了。
呼吸噴灑在她耳后,惹得懷中人兒一陣戰(zhàn)栗。
“三娘,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在朕這兒已經(jīng)沒有任何信譽(yù)可了,所以不要想著誆騙朕,朕不會再相信你?!?
“好啊?!?
喬予眠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忍住淚水。
不問別的,只一味地踩在他最敏感的點上,開門見山,問,“陛下要如何才能放過表哥?”
謝景玄惡恨恨地磨了磨牙,忽然放開了禁錮著她下巴的手,整個人從她身后起來。
喬予眠得了自由,坐起來看著他。
那眼神不躲不避,帶著一股子倔強(qiáng)。
謝景玄看的生氣,故意撕了她最后的顏面,挑眉道:“你以前都是怎么做的,還要朕教你不成?”
以前……
以前她是怎么做的。
喬予眠緩緩地低下頭去,左不過就是那點兒事兒。
她沉默半晌。
謝景玄以為她會繼續(xù)跟自己對著干。
未曾想,喬予眠再抬起頭時,只說了一個字。
“好。”
“我依著陛下,只希望陛下盡興后,能放他離開。”
喬予眠說著,已經(jīng)抬手去脫身上的衣服。
她就坐在那兒,蒼白的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紅腫的眼睛看著他,慢慢地褪下衣衫。
“艸!”
極是罕見的,從未罵過臟話的謝景玄,這一回,罵了一句臟話。
他大步?jīng)_過來,指骨狠狠地捏著喬予眠的手腕,讓她沒法再有下一步的動作。
男人的力道很大,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捏碎。
喬予眠忍著疼,卻愣是沒有出聲。
她說了又有什么用,他來到這里,只是想報復(fù)她,羞辱她,如今她如了他的意,不是正好嗎?
“喬三娘,你為了他,連尊嚴(yán)都不要了?”
尊嚴(yán)?
被他抓到,她還談什么尊嚴(yán)。
尊嚴(yán)那東西,在宮中時,她就已經(jīng)被他逼得一點點地丟掉了,他如此戲弄她,反過來跟她談什么尊嚴(yán)?
“這不正是陛下想要,想看到的嗎?”
“如今我如了陛下的愿,陛下怎么還反過來質(zhì)問我呢?”
喬予眠的眼神很空,很冷,卻獨獨沒有對他的一點兒,哪怕只是一點兒的喜歡。
謝景玄完全感受不到。
她曾經(jīng)那樣真切的與他訴說喜歡,原來都是假的!
謝景玄徹底忍不住了,“喬三娘,你想這樣是嗎?好,朕如你的愿?!?
他口中這般說著,直接扛起喬予眠便大步走到臥床邊,將她扔到了床上。
喬予眠被摔得頭昏腦漲,剛清醒過來,男人已經(jīng)壓過來,大掌捏住她的衣服,毫不費力地撕開。
只聽刺啦一聲,衣裳已經(jīng)在他的手中碎成了布條。
男人眸底猩紅,就像是一頭發(fā)了瘋的野獸,動作間格外的兇狠蠻橫,大掌一揮,便將床帳掃落,跟著飛出去的還有他手中的碎布條。
他傾身來吻她。
喬予眠瞪大了眼睛,卻還沒有失去理智。
她拼命地抵住他的胸膛,不讓他有寸緊。
他的胸膛如鐵一般,喬予眠的胳膊都在發(fā)抖。
好在,謝景玄終于停下,看了眼放在他胸膛上的手,“怎么了?”
“后悔了?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你答應(yīng)我,放他走?!?
“……”謝景玄狠狠磨了磨牙關(guān),幾乎能聽到牙齒上下摩動的聲音,“朕若是不答應(yīng)呢?”
喬予眠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若是不應(yīng),她的確沒有任何辦法。
喬予眠還是道:“你若是不答應(yīng),我今日便是撞死在這里,也不會讓你碰我!”
“你威脅朕?”
竟然還是為了那個野男人威脅他!
喬予眠的心思完全沒放在這上面,滿腦子想的都是趕緊讓安世蘅離開。
若安世蘅真的出了個什么三長兩短,甚至是死在這里。
舅舅和外祖母他們一定傷心欲絕,他們是母親的親人,她不能讓他們那般傷心。
她更不能讓安世蘅在這里出事。
“陛下答應(yīng)嗎?”
喬予眠望過來的眼神很堅定,堅定的近乎于決絕,是在明晃晃地告訴她,她剛剛說的那句不是玩笑話,如果他不放安世蘅離開,喬予眠真的會死給他看。
謝景玄又氣又怒,足足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氣急敗壞地朝外面吼,“讓他滾!”
說完,便直接握住喬予眠的小臂,反手壓到了他們身側(cè)的被褥上。
“喬三娘,朕不會放過你。”
夕陽落下,直到月上中天,喬予眠都沒能離開床榻半步。
待到一切終于結(jié)束,喬予眠再也受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永嘉城內(nèi)下起了雨,雨絲連綿,夾帶著一點兒微不足道的雪花,很快便在地面上融化。
江南是沒有像北地那樣的地龍的,這里的冷與北地京城也不大一樣,是一種直鉆骨頭縫兒的冷。
尤其是這樣冰雨連綿的天氣。
更冷。
喬予眠從床上醒來時,地中央不知何時支了一個火爐,爐內(nèi)炭火正旺,是香的,沒有半分的煙。
陛下親臨,莫說尋常人家,便是富貴之家在這時節(jié)也難弄到的風(fēng)干檀木制作成的上上等的炭,只要他開口,便一下就能弄來了。
喬予眠掀開被子,剛要下床,可一動彈,身上便傳來一陣密密麻麻、酸酸軟軟的疼。
她忍不住疼出了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