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實在是……”
蘇鶴臨還想說什么。
謝景玄已經(jīng)揮了揮手,“就這么定了,蘇二,日久生情,朕不會點錯鴛鴦譜的?!?
皇帝陛下金口玉。
蘇鶴臨算是看出來了,玄哥他今日是鐵了心了要讓他成家了。
不過那位蘇家四娘他見都未見過,更別談什么日久生情了。
蘇鶴臨既不相信一見鐘情,也不相信日久生情。
日后他的妻子是誰都無所謂,只需安安分分的,不要總是生幺蛾子便再好不過。
蘇鶴臨退了一步,問道:“喬家四娘可是個安守本分,不做不鬧的?”
謝景玄只是笑了笑,心道,他這兩日不就見過了,到時洞房花燭夜,他們自然就能認出彼此了。
“自然?!?
“好,那陛下下旨吧,六日后臣便迎她入府?!?
“這么快?”
謝景玄也有些驚訝,還想,蘇鶴臨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梨花巷內照顧他的人就是喬四娘了,所以才想這么快就將人娶回家。
“新年前成婚,也好給父親一個交代。”
反正都是要成婚的,哪一日都沒什么區(qū)別,一日下聘,五日準備,再怎么說也都夠了。
蘇鶴臨沒成過婚,也只見過哥哥和嫂子成婚前后的那些事兒。
諸多事宜,頗為繁瑣,倒不如簡而化之,將其迎進府來,早日了卻父母還有哥嫂的心愿,省得他們成日在自己耳邊念叨。
“也好?!?
“那朕明日便下旨,剩下的,便交給由你自己了?!?
“今夜朕命人送你回府去?!?
蘇鶴臨點頭,同時又不免疑惑,“陛下為何忽然讓我回府?”
按照他們之前說好的,若太后一黨真的動手,他便順水推舟失蹤。
父親稱病不來上朝,以他的失蹤掩人耳目,在暗中與薛將軍推進豐鎬城內的防御謀劃一事。
如此一來,必不會有人懷疑。
只是如今還未到好時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讓陛下臨陣改變了主意?
蘇鶴臨的疑惑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兩日前,朕生辰之夜,三娘遇刺了。”
謝景玄的眸中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殺意。
“這是賈太后對朕的試探,她已經(jīng)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想找到朕的軟肋,到時萬一失敗,便以此來逼朕就范?!?
謝景玄的聲音愈發(fā)地冷下去,那冷意仿佛是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
沒有一個帝王喜歡日日有把刀懸在自己脖子上,不知哪時就會掉下來的感覺。
謝景玄從沒有哪個時刻想迫不及待地將這些毒釘一根根從大虞前朝后宮中拔出去。
蘇鶴臨抿了抿唇。
比之帝王之家,比之陛下,他是格外幸運的。
父母感情很好,兄嫂也和睦恩愛,妹妹也是乖巧開朗的,自小蘇鶴臨就沒感受過被父母親人所厭棄不喜的滋味兒。
可這些,陛下他通通都感受過。
眼前這位看似說一不二的陛下,當年在宮中遭受的冷遇苛待,根本不是身為天家嫡子所該承受的。
偏偏,直到如今,陛下已坐上龍位三年有余,太后依然不死心,還想讓謝瑯登臨皇位。
這皇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得的。
“陛下,臣既要大婚,不妨便以此為由,邀慶王過府吃酒,屆時……”
謝瑯的聲音極是冷靜,幾乎是與他的面容如出一轍的,冷靜,卻又過分的冷靜,幾乎連人情味兒也都缺少了。
“不行?!?
謝景玄想也不想便要拒絕。
極是不贊同,道:“朕怎能讓你的大婚之日摻進去爾虞我詐之事?”
“陛下,這是臣自愿的,況且陛下不是也等不及想動手了嗎?”
“這不一樣?!?
“陛下,臣意已決。”
“只要能鏟除朝中這些佞臣賊子,還大虞江山安定,臣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蘇鶴臨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他對這婚事本就沒什么期待,與其平白浪費一日光景,倒不如讓其充分利用。
蘇鶴臨就是這樣想的,自然也就這樣做了。
他認為,這樣是對他們最有利的,也是最好的,扳倒太后一黨的時機。
況且,不僅是陛下想要提前動手。
蘇鶴臨亦想。
太后和慶王敢肖想自己的妹妹,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前兒他們商議過后,雖是在表面上,陛下下旨,答應了慶王與他妹妹之間的婚事,待年后良辰吉日成婚,但這不過權宜之計,若能借婚事將慶王牢牢掌控于手心,屆時對付太后,他們也有更多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