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顧及著喬三娘可能就在這扇門后面,怕自己一腳將這扇門踹碎了,再傷著她,才沒動手的。
這次,那扇門很快被從里面打開。
謝景玄閃身進了屋,便一眼看到了軟到在冬青懷里的人兒。
前一日還好好的人兒,先下臉色慘白,緊閉著眼睛,額上冷汗涔涔,唇瓣也沒了半分的血色。
謝景玄三兩步跨過去,直接將人從冬青的懷里撈出來,沉聲道,“傳太醫(yī)?!?
陛下傳喚,太醫(yī)院的醫(yī)官們自然是不敢有一刻延誤的。
今夜當(dāng)值的是御醫(yī)孔思遠。
孔御醫(yī)拎著藥箱進了里間,跪了一半,未及行完了禮,便被陛下叫住。
“上前看診?!?
“是,陛下?!?
孔御醫(yī)今年已過了四十之?dāng)?shù),體力大不如前了,此刻頂著一腦門兒的薄汗來不及擦,便朝著那床上望去,紗帳掩映之下,只隱約能窺見那女子的輪廓。
孔思遠不敢細看,快步來到床前站定,再度行禮道:“還請小主伸出胳膊,臣為您診脈?!?
話落,床帳內(nèi)未有什么動靜,反倒是陛下,探手進了床帳,將一只手腕從里面拿出來。
動作間,竟是罕見的溫柔。
反正孔御醫(yī)是從沒見過陛下對哪位小主、娘娘這樣溫柔的。
以往,娘娘們生病了,自會差人來太醫(yī)院叫他們過去看診,今日,卻未想到是陛下親自守著。
孔御醫(yī)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為喬予眠探了脈。
這一探,面露難色。
半晌,他收回了手。
謝景玄坐在床邊,問道,“如何?”
孔思遠不敢隱瞞,垂首躬身道:“回陛下,喬小主今日可是在外面呆的太久了,以至于風(fēng)寒入體,眼下正趕上小主來葵水的日子,身體正虛弱,以至寒氣盤桓于內(nèi),血不得散,下腹疼痛難忍,才會突發(fā)暈厥。”
謝景玄幽幽道:“她今日外跪了一個時辰?!?
在孔太醫(yī)來之前,他已又讓冬青幾個將事情的原委從頭到尾都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方才抱她回到床上后,卷起她的裙襪,自然也看到了她膝蓋上的青腫。
孔御醫(yī)默了默,神來思往間,隱約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他鄭重回道:“正是了,陛下,小主的身子骨本就不大好,是氣血兩虧的癥狀,臣診脈所得,小主從前該是受過傷,冬日里是一點兒都冷不得的,不然便會像今日這般,風(fēng)邪入體,加之女子來了葵水,本就虛弱,此次才會腹痛難忍,以至于暈厥?!?
似乎是為了證實孔御醫(yī)這話的真實性一般,床帳內(nèi)的少女痛苦地縮回了手,弓起脊背,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
謝景玄將瞧在了眼里,問孔思遠,“可有什么緩解疼痛法子?”
孔御醫(yī)道,“臣倒是能為小主開方緩解一二,但若這葵水不通,疼痛的勁兒一時半刻卻是沒有那么容易褪下去,所以……”
說到這里,孔思遠稍稍頓了一下,方道:“若是叫一雙溫?zé)岬氖?,緩緩為小主揉按小腹,待寒氣涌出,葵水通暢,這疼痛之癥自然就好了。”
謝景玄,“……知道了,你下去開方子吧。”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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