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房門并未打開。
門內(nèi),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緊接著,是少女獨有的嗓音,開了口,“陛下,嬪妾今日已是夠難堪了,這會兒也是狼狽的緊,您……還是別進來了。”
雖是隔著一道門,那聲音也被刻意地壓低了,可謝景玄還是清楚地覺察到了少女此刻的虛弱與壓抑著的難過。
謝景玄深吸了一口氣,揮了揮手。
徐公公等人,連帶著青鎖一起,都走遠了。
直至那扇門外,只剩下謝景玄一人時,他才放緩了聲音,“喬三娘,你開開門,叫朕看看?!?
“陛下,嬪妾沒事兒的,只要將養(yǎng)兩日便會好了?!?
“這兩日,就請陛下……到別處去吧。”
她的聲音藏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哽咽。
聽清她究竟是說了什么,謝景玄不禁拔高了聲音,“你將朕往旁人那兒推?”
沒來由的,心口騰起了一股火氣。
她是清醒地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這后宮中,哪個妃嬪不是爭相的要將他往屋里請,恨不得他在她們那兒,永遠都不走了,也就只有喬予眠,只有這么一個她,敢這樣對他了。
她哪里膽子小了,他看,分明是大得很。
就是仗著他對她的特別,恃寵而驕。
謝景玄這樣想著,偏生,腳步未曾移動半分。
那屋里頭的人兒又徐徐地開口了,“陛下叫我脫離了喬府那一片苦海,,嬪妾心底里無比感念著您,可我終是沒有煊赫的家室,也沒有什么過人之處,也只有這一副還尚能看得過去的臉蛋兒,孟太儀說的對……”
遙遙地,屋內(nèi)的女子說到了這兒,聲兒又陡然停了。
好一會兒都沒再有聲音傳出。
謝景玄上前一步,靠的那扇門更近了些,耳邊,傳來了細細的哽咽聲兒。
他心頭一緊。
好不容易才順理成章地將人給放在了身邊,怎么才一日的光景,又有不長眼的,將她給惹哭了。
“眠眠,你開開門,朕什么都不做,只看看你。”
他放緩了聲音,卸下了身為帝王的威嚴,就像是尋常人家的丈夫一般,在外面問詢著。
屋里頭,冬青、雪雁兩人已是驚得合不攏嘴巴。
尤其是雪雁,她入宮有四五個年頭了,從前雖未得見天顏,可這后宮里頭,有關(guān)于陛下的種種事跡,她還是聽說過的。
小主這樣駁了陛下的面子,陛下竟也一點兒不生氣嗎。
雪雁的目光投映在了小主背上。
門前,那身段嬌軟的人兒再度開了檀口,“外面天寒地凍,陛下還是別……”
聲音,戛然而止。
謝景玄還不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門內(nèi),各種焦急的聲音夾雜地傳到了耳朵里。
“小主!”
“小主,您醒醒!”
謝景玄眸光一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