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才陪著鄭侍郎用過了早膳,將人給伺候走了。
扭頭還沒坐下呢,就看著一個雙頰紅腫,渾身土灰的肥壯身形沖了進(jìn)來。
鄭娥那眉毛擰的能夾死一只蒼蠅,等人呢?fù)涞搅四_下,才認(rèn)出來是誰,“程嬤嬤?”
程嬤嬤跪到了地上,捂著臉就開始干嚎。
“夫人,老奴不活了,老奴沒臉見人了!”
鄭氏問:“發(fā)生什么事了?那小賤人沒收下那兩個?”
“這,這倒不是,她收下了?!背虌邒邏褐ぷ臃A完了,抬起一張腫的高高的臉,“夫人,喬予眠那小賤蹄子,她,她竟唆使威脅春蘭春絲兩個打老奴!”
“春蘭、春絲打的你?”鄭氏覺得奇怪,問道,“究竟發(fā)生什么事兒了?你細(xì)細(xì)說來?!?
程嬤嬤囁嚅著,捂著腮幫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
還頗為驕傲,等著鄭氏夸她呢。
哪曾想,她正要邀功,鄭氏一腳踹到了她心窩子上,直將人給踹了個四仰八叉。
“蠢貨!”鄭氏尖聲痛罵。
程嬤嬤哪還敢邀功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跪好了,一臉的苦相,“夫人,老奴這么做也全是為了您抱不平啊?!?
“你還覺得自己沒錯?”鄭氏簡直是要被程嬤嬤給蠢笑了。
這要是王嬤嬤在,斷不會像她這般,沒腦子的東西,像頭蠢豬一樣。
“老奴,老奴……”
“我要你替我打抱不平?如今我剛叫官人心疼的不行了,你倒是好,上趕著給人送去把柄,那小賤人再怎么說,現(xiàn)在可也還是喬府的嫡女,你又是個什么身份,敢去她面前耍威風(fēng)!”
“逞一時的嘴皮子,你現(xiàn)下倒是好受了,等官人回來,她再一狀告上去,老爺疼我,舍不得因著她多怪罪我,可你又算個什么東西,還以為官人也會護(hù)著你?”
鄭氏氣不打一處來,程嬤嬤越聽臉色越是慘白。
方才那會兒擠不出來的兩滴眼淚,現(xiàn)在可是真擠出來了。
她跪著往前抱住了鄭氏的大腿,“夫人,老奴知錯了,老奴不想死,夫人救我啊!”
“夫人菩薩心腸,怎忍心棄老奴于不顧呢!”
“行了行了,哭哭哭,就知道哭!”
鄭氏踢了她兩腳,冷哼一聲,“我已有應(yīng)對之法了?!?
程嬤嬤抬起頭。
鄭氏目中透出狠辣之色,望著窗臺上那一盆君子蘭,幽幽道:“這次,保管叫那小賤人脫下一層皮來?!?
她又垂下頭去,看著程嬤嬤那張紅腫的臉,笑道:“官人篤信鬼神,眼下府中鬧了個叫‘巧兒’的鬼,叫他怎么睡得踏實呢。”
“今晨他出去,就是為了親自去請一位驅(qū)鬼的大師父來?!?
“可這跟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程嬤嬤不解。
鄭娥翻了個白眼兒,“你個蠢貨,我昨夜早從官人口中問出了那法師的名諱、住所了,今晨剛開了城門,我便已遣人先一步將人給截了胡,換了個貪財?shù)慕_子進(jìn)去,官人到了,自會接他進(jìn)府來,到時對付喬予眠,還不易如反掌?”
這回程嬤嬤聽明白了,她扯開兩邊腮幫子,剛要笑,又因著臉上那股子疼,生生地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