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皇!堪稱活著的神明!
除卻中央星域外的至高存在!其意志,便是法則!其語,堪比天憲!
在這等存在面前,什么古族,什么絕無魂,什么星域仙子皆如螻蟻塵埃!難怪無人敢爭!誰敢與界皇競價?
三百萬天晶石的天價,此刻聽來,竟仿佛帶著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意味。
界皇開口,已是恩賜,主持拍賣的陳遠(yuǎn)河,早已朝著玄舟最頂層的方向,深深躬下身去,姿態(tài)恭敬到了極點。
死寂持續(xù)著,無人敢動,無人敢,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就在絕對靜默中,江塵的身體,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不是因為那‘界皇’二字帶來的無上威壓——那威壓雖浩瀚,但并不是刻意針對他,
而是因為那道聲音!
那慵懶柔和的女聲……
這聲音這語調(diào)
江塵的瞳孔,在無人察覺的瞬間急劇收縮!
這聲音怎么會與不久前,從那枚該死的玉佩中傳出、調(diào)戲肥鶴真人的妖媚女聲那帶著戲謔、慵懶、仿佛能勾人心魄的嗓音……
“小胖墩,怎么不回姐姐的話呀,難道不怕姐姐打你白白嫩嫩的屁屁嗎…”
那輕佻、妖嬈、帶著無邊媚意的語調(diào),與此刻這響徹全場、蘊(yùn)含無上威嚴(yán)的柔和女聲其核心的韻律、那獨(dú)特的尾音轉(zhuǎn)折竟在江塵的感知中,詭異地重合了!
一個來自煙花柳巷般輕浮的媚音。
一個來自九天之上俯瞰眾生的界皇敕令。
天壤之別!云泥之分!
好像同一條河流,在不同河段呈現(xiàn)出完全不同的流速與形態(tài),但本質(zhì),卻極其相似!
是錯覺?還是???
江塵的心神深處,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下意識地分出一縷神念,小心地探向儲物戒深處,那枚被他徹底封禁的玉佩。
玉佩冰冷沉寂,毫無反應(yīng)。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但江塵知道,那不是幻覺!
肥鶴真人、干尸古玩界、玉佩中那妖媚的女聲還有此刻這位高高在上的神秘界皇
無數(shù)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碎片,在這驚心動魄的瞬間,被這詭異相似的聲音猛地串聯(lián)起來!一種冰冷而巨大的迷霧,瞬間將他籠罩!
“界皇骨,三百萬天晶石?!?
那慵懶而威嚴(yán)的女聲再次響起,打破了死寂,如同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可還有人出價?”
聲音在凝固的空間中回蕩,清晰無比,也冰冷無比。
無人應(yīng)答。連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裂天古族的巨人,眼中的狂暴漸漸隱去,身軀微微顫抖,絕無魂逐漸縮小為正常人大小,如同一個卑微的影子,那位高貴傲慢的紅蓮神女,姿態(tài)恭順如最溫順的侍女。
絕對的統(tǒng)治力!無需任何威脅,僅僅一個身份,便足以鎮(zhèn)壓諸天!
陳遠(yuǎn)河保持著躬身的姿態(tài),聲音帶著無比的恭敬:
“謹(jǐn)遵上諭!此界皇兇獸骨,三百萬天晶石,拍賣成”
“等等!”
忽然一道聲音回蕩在整個寶市上方,眾人紛紛望去,難道這時候還有人敢加價,和界皇作對,不想活了不成?
無數(shù)道目光,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困惑,如同看瘋子一般齊刷刷聚焦向聲音的來源——江塵所在的玉臺!
是他!那個天靈境修士?
陳遠(yuǎn)河即將宣布成交的話語戛然而止,他維持著躬身向天的姿態(tài),頭顱卻緩緩轉(zhuǎn)了過來,眼眸中映入了江塵的身影。
他并沒震怒,也沒直接開口呵斥,只有一種近乎死寂的審視,以及一絲難以察覺的意外。
“這位道友?!?
陳遠(yuǎn)河語氣無比漠然,
“擅自打斷拍賣,如果沒有正當(dāng)?shù)睦碛桑墒且冻龃鷥r的?!?
天尊巔峰的威壓如蒼穹傾覆,轟然壓向江塵所在的區(qū)域,
連他身邊的牧山云都瞬間臉色慘白,呼吸困難,說到底,金瀾域主本身也不過天尊巔峰,這位拍賣會主持人,境界堪比一方中位星域之主,
江塵卻仿似乎并沒感受到這股恐怖威壓,迎著陳遠(yuǎn)河的目光,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挺直了脊梁,臉上甚至帶著一種近乎質(zhì)疑和不服的情緒,
“理由?”
江塵聲音在寂靜中回蕩,
“陳前輩,諸位道友!我只所以將此物交給龍脈寶市拍賣,便是因為龍脈寶市在諸天中的名聲,價格公道,最重信義,可今日一見,卻才發(fā)現(xiàn),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他抬手一指,并非指向位居天幕之上的神秘界皇,而是指向那三位剛剛還在瘋狂競價、此刻卻噤若寒蟬的巨頭:
“方才,這位古族前輩,出價兩百八十萬!這位魂修前輩,還有這位紅蓮星域的神女,哪一個不是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