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常順一下子傻逼了。
扭過頭就朝著遠(yuǎn)處跑去。
其實他不跑還好,畢竟陳光陽不認(rèn)識常順,剛才那么一喊,也只是炸一炸。
但這么一跑……
他特么能跑過陳光陽?
陳光陽三步并做兩步,直接飛躍起身!
砰的就來了一個飛踢,外帶一個佳木斯大拐!
“哎呦我草!”
常順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來了一個狗啃屎。
常順只覺得后腰眼子像是被攻城錘狠狠鑿了一下,五臟六腑瞬間挪了位。
劇痛伴隨著窒息感讓他眼前一黑,嘴里的干糧和著酸水、膽汁“哇”地全噴在了冰冷的枕木和煤渣上。
他像條被抽了脊梁骨的癩皮狗,整個人被那記勢大力沉的飛踹加拐子砸得趴在地上。
動彈不得,只剩下“嗬嗬”倒氣的份兒。
陳光陽落地?zé)o聲,動作快得像山里的豹子。
沒等常順緩過那口氣,膝蓋已經(jīng)重重頂在他后心,擰胳膊、反剪、上銬子一氣呵成。
冰冷的鋼鐵“咔嚓”一聲鎖死常順的腕子,那力道幾乎要把他骨頭捏碎。
“呃啊…操…操你…”
常順掙扎著扭過頭,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渾濁的眼珠子死死瞪著陳光陽,里面是困獸般的怨毒和不解,“你…你他媽憑啥…?!”
陳光陽揪著他后脖領(lǐng)子,像拖死狗一樣把他從煤灰堆里拽起來:“就憑你跑!就憑你身上這股子洗不掉的豆腥混著人血的餿味!東風(fēng)縣刨錛兒殺人狂、深山斗猛虎、紅星貨場擒毛子、破滅門慘案…
老子逮過的畜生多了,你算老幾?”
他根本不屑解釋更多。
前世的記憶碎片只是引子,現(xiàn)場的豆渣足跡、倉皇丟棄的血衣、尤其是兇手慣用那把帶倒鉤刮刀的強(qiáng)烈預(yù)感。
加上這孫子做賊心虛一跑,足夠釘死他了!
就在這時,幾輛吉普車卷著漫天黃塵,如同脫韁的野馬般咆哮著沖進(jìn)貨場,輪胎碾過煤渣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嘎吱”幾聲急剎在陳光陽跟前。
車門被粗暴地撞開,李衛(wèi)國和孫威幾乎是同時從車上跳了下來。
兩人臉上還帶著宿醉未消的潮紅和一路狂飆的驚悸。
但眼神里的酒意已經(jīng)被現(xiàn)場緊張的氣氛沖散了大半,只剩下通紅的血絲和殘余的震駭。
“光陽!”李衛(wèi)國幾步?jīng)_到近前,聲音因為激動和劇烈的喘息帶著顫音。
他第一眼就看見了陳光陽腳下像灘爛泥般被銬住的常順。
再抬眼看向陳光陽那張在貨場煤灰背景下顯得異常冷硬沉靜的臉。
李衛(wèi)國嗓門猛地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調(diào)門:“真…真抓住了?!就他?!常順?!”
孫威緊隨其后,他動作稍微慢了點。
一只手還下意識地按著自己因為急剎車而翻騰的胃,但那雙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地上那張沾滿煤灰和嘔吐物的臉。
那張臉此刻雖然狼狽不堪。
但那股子亡命徒特有的陰鷙狠厲卻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