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抱怨道:“說這些干什么,多沒意思?!?
都過去那么多年了,還在小輩面前提起來。
霍鴻難免有些害臊。
熊捷呵呵笑了幾聲,眉眼里是肉眼可見的幸福舒展。
“阿深這點,和他爸一樣。這么多年,我沒聽阿鴻說過一次愛我,和不長嘴似的。”
“多大歲數(shù)了,還愛呢!我看你是被車撞到了腦子,得預約一個腦ct?!?
霍鴻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摸了摸熊捷的腦門。
不燙啊。
怎么就開始回憶過去了。
這些事,熊捷自己都不說,霍鴻作為一個男人,也沒有那么嘰歪。
熊捷拍掉他的手。
許飄飄站在那。
內(nèi)心有些震撼。
她想過熊捷可能會和她說點什么。
霍季深,連畫,或者她的家庭,都有可能。
但是唯獨沒有想過,她說起來了自己。
自殺那件事,許飄飄聽霍季深說起來過。
作為一個旁觀者,能夠從事情的邊角里,觸碰到些許端倪。
光是冰山一角,就足夠讓許飄飄感受到觸目驚心。
熊捷應該是經(jīng)歷了人生最苦難寒冷的時光,才會想不開選擇結束生命。
但霍鴻將她拉了回去。
許飄飄輕聲道:“嗯,謝謝您和我說這些?!?
“我和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有負擔,孩子,自己選吧?!?
“畫畫是你的女兒,這點,你放心?!?
她的孩子被搶走過,熊捷的心遭遇過千瘡百孔,臺風過境的疼痛,她最清楚失去孩子的痛苦。
她承受過這樣的苦難,又怎么能夠當施暴者。
她不可能搶走一個女人的孩子。
更何況,還是在那種情況下出生的孩子。
許飄飄愿意生下來連畫,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情,回不回霍家,姓不姓霍,熊捷都沒有插手的權利。
她輕輕地,溫和從容,又有力量地開了口。
“如果你愿意,能夠再給阿深一次機會,阿姨會盡全力幫助你?!?
“如果你不愿意……該給畫畫的也不會少?!?
熊捷和熊勇兩姐妹,名字氣得就像男人。
從小到大,也雷厲風行,敢愛敢恨。
此刻看許飄飄的目光里,充斥著慈愛和平,眼角的皺紋,都溫柔得像漣漪月色。
辭堅定,沒有一絲責備,只有對許飄飄的心疼。
許飄飄的鼻子一酸。
眼底翻滾著陌生的酸澀。
她垂眸掩蓋自己的異樣,輕聲道:“我……我會好好考慮?!?
熊捷心滿意足,點了點頭。
說完這些話,她有些累了。
沒顧得上霍鴻滿臉問號的神色,擺了擺手,示意霍鴻幫著她調(diào)整一下姿勢,閉上眼入睡。
許飄飄起身告辭。
帶著連畫剛走出醫(yī)院,就看到停在那里的牧馬人。
男人從車上下來,朝著許飄飄和連畫大步走過去。
身姿修長,舉手投足都透著難的貴胄,頻頻引人注目。
霍季深走過去時,許飄飄伸手拉著他的袖子。
“霍太剛剛睡了?!?
霍季深低頭,看著搭在他袖子上的白皙手指。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主動觸碰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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