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目光死死的盯著點燈人,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嗯,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拿到了?!?
聽到這里,江銘也將目光看向點燈人,準備做出最后的了結(jié),哪怕殺不了點燈人,拿回獸的神龕也行……
這時,己經(jīng)恢復過來的童撐著李老爺?shù)耐日玖似饋?,而后開口說道:
“我靠,差點弄死我了?!?
說著,童還踹了李老爺幾腳,然后童看了看孤零零的點燈人,又看了看自己這邊雄厚的實力資本,腰桿子頓時硬了起來!
他朝前走了兩步,大笑道:
“哈哈哈,點燈人,你也沒想到會有現(xiàn)在吧!”
“剛才你是怎么對我的,我現(xiàn)在就要怎么報復回去!”
童這番話說得可謂是極為硬氣,但是他朝前走了兩步之后,就立刻停住了腳步。
因為他發(fā)現(xiàn)往前走的只有他一個人,身后的三大詭異面對孤零零的點燈人,居然都沒有任何一絲要動手的意思,相反眼中還露出了忌憚的神色。
童看到這一幕頓時感覺有點不對勁,他將目光仔細看向點燈人,發(fā)現(xiàn)他同時面對三大頂級詭異,但面上卻絲毫沒有慌張。
他手中的血香血霧繚繞,其中一道人影若隱若現(xiàn)。
隨著血香不斷燃燒,血霧不斷升騰,里面的人影也不斷變得清晰起來……
童這時才發(fā)現(xiàn),村長它們忌憚的不是點燈人,而是血霧里的這道身影!
這個發(fā)現(xiàn)讓童感覺有點難以相信:
“什么鬼?”
“三只頂級詭異居然同時忌憚一個存在?而且這存在現(xiàn)在還不是本體親自到達,只是血霧里的一道身影!”
就在童這么想著的時候,村長看向血霧中的身影,緩緩開口說道:
“真是好久不見了,現(xiàn)在你是叫福叔是吧?”
血霧升騰至屋頂,福叔的身體在血霧中越發(fā)清晰,高大的身子和對面的三大詭異遙遙對視。
福叔雙手攏在袖子里,目光淡然的看向村長,開口說道:
“名字并不重要,不是嗎?”
村長聞嗤笑一聲,猛的一腳將李老爺?shù)纳碜又刂氐奶呦蚋J澹?
“嘭—”
李老爺龐大的身子穿過血霧,而后重重的鑲在墻里,蠟油如同鮮血一般流淌而出,它的整個身子也像是沒有任何骨骼支撐一樣,軟軟的倒了下去。
村長看著這一幕,開口說道:
“當初你算計我,讓我在鏡湖被困這么多年,每日飽受權(quán)柄的侵蝕。”
“你自己倒是因為轉(zhuǎn)移了大部分權(quán)柄落了不少清閑,但是我確實沒想到,你對于權(quán)柄的利用這么深?!?
“沒想到你居然能舍棄身份和記憶,將權(quán)柄侵蝕隨著這些東西一并流轉(zhuǎn)到李老爺這個身份上。”
村長看了看鑲嵌在墻面上,己經(jīng)快要變成蠟油的李老爺,開口說道:
“現(xiàn)在你的這靶子己經(jīng)沒了,李老爺?shù)纳矸葸B著權(quán)柄的侵蝕會重新回到你的身上,而且……”
“現(xiàn)在就連半份流轉(zhuǎn)也到了我的手里?!?
說著,村長的手里出現(xiàn)一道流光,正是李老爺身體里的那半份流轉(zhuǎn)權(quán)柄。
村長面色冷淡的看向福叔,開口說道:
“我們倆這幾十年來的賬,該算一算了。”
福叔聽到村長的這番話之后,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你說得確實不錯,它死了之后,李老爺?shù)纳矸萦謺B帶著權(quán)柄的侵蝕一起回來,并且反撲會更加劇烈?!?
“畢竟這個李老爺,可是被我泡在蠟油里數(shù)十年,專為承受權(quán)柄侵蝕而制造的,我沒有如此,權(quán)柄的反撲會更猛烈?!?
“你加上那個瘋婆子,再加上那個人偶,如果真要對我出手的話,我確實招架不住,只能被你們打死……”
福叔語氣平淡的說出這番話,仿佛馬上要被打死的人不是它,而是其他人一樣。
“但是……”
說到這里,福叔突然笑了笑,看向村長說道:
“難道你就不好奇一個問題嗎?”
村長微微皺眉:
“什么?”
福叔雙手攏在袖子里,慢悠悠的說道:
“當年我誘騙你當上村長,為我扛下大部分的權(quán)柄侵蝕,但是權(quán)柄不可能全部轉(zhuǎn)移,我手上還握有一部分村長的權(quán)柄?!?
“但是你沒發(fā)現(xiàn)嗎?”
“剛才李老爺所用的流轉(zhuǎn),可是來自于接生大學的?!?
“你猜猜,我手上留著的那部分村長權(quán)柄是什么?”
村長聞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開口說道:
“懶得猜,只要打死你,那我一切就都知道了?!?
“畢竟以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哪怕掌握再多的權(quán)柄也是無用,不僅發(fā)揮不出多少力量,而且權(quán)柄的侵蝕還會加重?!?
福叔聞沒有反駁,而是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你說得不錯,權(quán)柄再多,對于現(xiàn)在的我來說也只是負擔罷了,所以我決定……”
“把流轉(zhuǎn)還給你?!?
“嗯?”
一首在旁邊默默看著的江銘突然有點搞不懂這是什么情況。
福叔看了它們一眼之后,面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說道:
“沒錯,我要將另一半流轉(zhuǎn)也還給你們,讓接生大學重新?lián)碛型暾牧鬓D(zhuǎn)權(quán)柄!”
江銘聽到福叔的這番話,完全不知道它在打什么主意。
畢竟接生大學有了完整的流轉(zhuǎn)之后,樓層就會互通,規(guī)則會聯(lián)系,甚至離開接生大學都會變得更為簡單!
畢竟之前村長就是因為接生大學樓層不互通,才需要利用神龕出現(xiàn)。
而這也就意味著,只要流轉(zhuǎn)回到接生大學,村長它們可以更快的離開這里,然后出去打死福叔……
這種自取滅亡的事情但凡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做得出來的!
但就在江銘這么想著的時候,村長手里的那半份流轉(zhuǎn)開始微微發(fā)光,像是在渴望著什么。
村長感受一番之后,目光瞬間看向福叔:
“你真的把另一半流轉(zhuǎn)放回來了?!”
顯然村長也沒想到福叔真的會這么干。
此刻的福叔看到這一幕之后,卻是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傾聽著什么,說道:
“當然,除了流轉(zhuǎn)之外,我還給你們帶了一點禮物?!?
“禮物?”
江銘正疑惑著的時候,就見村長手上那半份流轉(zhuǎn)的光芒越來越耀眼,這說明另外半份流轉(zhuǎn)在迅速接近這里。
但是同時,江銘也聽到了另外一股聲音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江銘感覺這聲音有點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來,于是豎起耳朵想要聽出這聲音是什么。
“這是……”
終于,在江銘的豎耳傾聽下,他終于聽清了這是什么聲音!
“嘩啦啦—”
“嘩啦啦——”
江銘站在原地,耳邊那陣若有若無的“嘩啦啦”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輕得幾乎被心跳蓋過。
就在江銘疑惑這聲音是什么的時候,突然,就像是有一根冰針順著脊背刺入,巨大的寒意瞬間侵襲他的身體!
江銘整個人猛地一顫,頭皮炸開,呼吸被掐斷在喉嚨里。
想到那個恐怖的猜測,江銘幾乎是在一瞬間抬起腦袋:
天花板原本只是慘白的石灰,此刻卻像被水浸透的紙,邊緣卷曲、發(fā)黑,滲出細密的水珠。
那些水珠并不透明,而是帶著一種詭異的、夢幻般的色澤。
幽藍里裹著銀白,像極光被揉碎后撒進深海,又摻著絲絲灰霧,緩緩旋轉(zhuǎn)。
“嘩啦啦——”
聲音驟然拉近,像有千萬噸海水懸在頭頂,只隔一層薄膜。
下一秒——
“轟!”
無盡的水流夾雜著夢幻般的色彩和灰霧沖破天花板,包裹著村長,外婆,姐姐,江銘!
水流沖刷一切!
江銘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腦海中想起了之前進入接生大學時所看的的規(guī)則的第九條:
潮水終將淹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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