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貓仙鬧堂,又折損了兩位大將。
如今堂上剩下的都是些道行尚淺的小仙,來了也是徒勞。
我這堂口啊”她苦笑著搖頭,”沒個(gè)年怕是難以重振旗鼓了?!?
晨光微熹中,眾人攙扶著奶奶回屋歇息。
院子里的人漸漸散去,只余下我和兩位仙家。
”二位”我猶豫著開口,”日后若有事相求,該如何”
灰婉柔突然轉(zhuǎn)身,清冷的眸子直視著我:“你身上不是已經(jīng)有個(gè)活堂口了么?”
見我一臉茫然,黃玲兒忍俊不禁:“傻小子,你現(xiàn)在的身體就是個(gè)行走的仙堂。
而且”她神秘地壓低聲音,”你體內(nèi)的封印已解。
往后只要心念一動(dòng),我們自會(huì)感應(yīng)到你的召喚,可比那些燒香請神的把式方便多了?!?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正想追問詳情,卻發(fā)現(xiàn)院中早已不見二人蹤影,唯有晨風(fēng)拂過空蕩蕩的庭院。
翌日清晨,老榮因急事匆匆返城。
而奶奶因昨夜耗費(fèi)太多精力,此刻仍在沉睡。
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簾,在她安詳?shù)乃伾贤断掳唏g的光影
奶奶陷入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沉睡,仿佛墜入無邊的黑暗深淵。
整整一天一夜,奶奶的意識(shí)在混沌中漂浮,直到次日破曉時(shí)分,才被窗外清脆的鳥鳴聲喚醒。
晨光透過窗欞,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十三,到我這里來。”
奶奶的聲音從里屋傳來,帶著幾分疲憊,卻又異常清晰,”你身上的封印已經(jīng)解開了?”
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緩步走到奶奶跟前。
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輕輕點(diǎn)頭作為回應(yīng)。
奶奶的銀發(fā)在晨光中泛著微光,眼角的皺紋似乎比昨日更深了幾分。
”唉”
奶奶長嘆一聲,這嘆息仿佛承載著千年的滄桑,
”天命難違啊。只是這出道仙弟子的路”
她頓了頓,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比你想的要艱難百倍。
未來的劫數(shù),你要有足夠的勇氣面對(duì)。”
我再次點(diǎn)頭,目光落在奶奶略顯蒼白的面容上:“奶奶,您的身體還好嗎?”
”那紅衣男孩一走,我這把老骨頭就沒事了?!?
奶奶擺擺手,卻突然壓低聲音,”但那紅衣男孩身上的怨氣
我活這么大歲數(shù)都少見。
必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他雖然被趕走了,但這份仇恨”奶奶的目光變得銳利,”十三,你要格外當(dāng)心?!?
”我記住了,奶奶?!蔽亦嵵氐貞?yīng)道,感覺肩上的擔(dān)子又重了幾分。
就在這時(shí),院門外傳來一個(gè)陌生的聲音:“何二婆在家嗎?”
這聲音沙啞中帶著幾分刻意的討好,絕不是村里人慣有的語調(diào)。
我快步走到院中,只見一個(gè)五十出頭的中年男子正探頭探腦地張望。
他穿著嶄新的藏青色中山裝,卻掩不住眼中的閃爍。
”您找我奶奶有什么事?”我警惕地問道。
”哎呀,原來是何二婆的孫子啊!”
那人立刻堆起夸張的笑容,臉上的褶子擠作一團(tuán),
”我是李家屯的,家里有點(diǎn)特殊情況,想請何二婆過去幫個(gè)忙?!?
我正想婉拒,奶奶卻已經(jīng)拄著拐杖走了出來。
她銳利的目光在那人身上掃過:“什么事?”
”二婆,”
那人突然收斂了笑容,做出悲痛狀,”我娘昨天夜里走了。
想請您過去主持后事,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
我心頭一震。
這人嘴上說著喪母之痛,眼中卻不見半分哀傷,反而在說到”最后一程”時(shí),嘴角不自然地抽動(dòng)了一下。
奶奶的眉頭深深皺起,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頓:“料理喪事?”
她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你確定是讓我去料理喪事?”
院中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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