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鴉的肩膀輕輕顫抖了一下,面具的眼窩處映出趙曉燕的影子。他沉默了足足半分鐘,才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疲憊:“二十年前,我們一起在礦山當(dāng)?shù)V工,他教我辨認(rèn)礦石,我教他設(shè)置陷阱……”他頓了頓,像在回憶什么,“他總說,等攢夠了錢,就帶我回青狐族,求長老讓我留下。”
蘇晴突然操作探測器,屏幕上彈出份加密文件:“我破解了長生公司的數(shù)據(jù)庫,找到了你的資料,陳默?!彼穆曇魩е痼@,“你父親是長生公司早期的研究員,因?yàn)榉磳θ梭w實(shí)驗(yàn)被滅口,你為了復(fù)仇才加入他們,卻漸漸被權(quán)力吞噬……”
“閉嘴!”渡鴉猛地抬頭,面具的裂痕在光中蔓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復(fù)仇!那些高高在上的守護(hù)者,那些道貌岸然的長老,他們誰都沒資格審判我!”他的戒指突然射出紅光,擊中最近的金屬柱,“今天我就要用還魂玉的力量,重建這個腐朽的世界!”
王小二突然拉著趙曉燕沖向能量枷鎖,護(hù)心鏡的綠光與她的紅光融合,在枷鎖上炸開金色的火花:“阿蘭,用銀鐲共振!”他的軍刺精準(zhǔn)地刺入枷鎖的接口,“720,注入木脈能量,快!”
青狐長老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喊道:“面具內(nèi)側(cè)有機(jī)關(guān)!是蛇形血脈的弱點(diǎn)!”話音未落,渡鴉的戒指已經(jīng)刺穿了他的胸膛,銀白色的羽毛在黑夜里飄落,像折斷的雪花。
“不!”阿蘭的銀鐲發(fā)出悲鳴,綠光在平臺上炸開,白狐群突然集體沖向渡鴉,用身體撞擊他的面具。玄冰玉狐縱身躍起,紅毛在光中化作利刃,狠狠劈向面具的裂痕處。
渡鴉在混亂中踉蹌后退,面具終于從臉上滑落:左半邊是燒傷的痕跡,右半邊卻與趙曉燕的父親七分相似。他下意識捂住臉,眼中的痛苦與瘋狂交織在一起,像困在牢籠里的困獸。
趙曉燕的青銅匕首“當(dāng)啷”落地。她看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突然想起父親相冊里的合照,那個笑容靦腆的少年,左眉骨有顆痣,正與眼前的渡鴉一模一樣。
“你是……陳默哥?”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小時候總來我家蹭飯,給我講礦山故事的陳默哥?”
渡鴉的瞳孔驟然收縮,后退的腳步撞在金屬柱上。假還魂玉的黑光突然失控,在他周身形成漩渦,那些被污染的地脈根須順著漩渦爬上他的身體,像無數(shù)條黑色的蛇在纏繞。
“曉燕……快跑……”他的聲音在黑霧中漸漸模糊,身體被根須吞噬的瞬間,他將塊閃爍著紅光的東西擲向趙曉燕,“這是你爹……留給你的……”
那是半塊還魂玉。當(dāng)兩塊玉在她掌心拼合的剎那,機(jī)械平臺突然劇烈爆炸,黑色的粘液與金色的能量流在空中交織。王小二緊緊抱住趙曉燕,在墜落的碎片中望向渡鴉消失的方向,只看到青銅面具在火光中緩緩沉入峽谷,像個終于得到安息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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