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大人尊鑒:京中一別,竟陷桎梏。今執(zhí)筆四顧茫然,文淑身在囹圄,身不由己。然性命暫且無虞,望勿過度憂心。”
“劫持之人,意不在傷我,而在借文淑之手,與謝家做一筆交易……”
文淑長公主明白,自己必須在信中留下線索,卻又不能過于明顯。
她斟酌著詞句,用極其隱晦的筆法,留下了一些暗示,因此寫得極慢。
南宮玄澈也不催促,耐心地看著文淑長公主。
信成,他并未立刻讓人送出。而是親自接過薄薄的信紙,就著昏暗的燭光,逐字逐句,細細審閱起來。
文淑長公主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垂在袖子的手指悄然握緊。她屏住呼吸,努力維持著臉上那副驚懼未消的表情。
然而……南宮玄澈的謹慎,遠超她的預(yù)料。
他看完一遍,竟又喚來幾名心腹,讓他們仔細看。
幾人再次從頭審視著這封信,低聲交換著意見,分析著每一個可能藏有暗語的詞語。
文淑長公主只覺得后背發(fā)涼,衣衫都被冷汗打濕了……
她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
文淑長公主只能暗暗祈禱,自己留下的線索足夠巧妙,能騙過他們多疑的眼睛。
時間一點點流逝……
每一瞬對她來說都很煎熬。
終于,心腹首領(lǐng)抬起頭,對南宮玄澈微微點了點頭:“主子,沒問題?!?
南宮玄澈臉上閃過一絲滿意,將信紙隨手折好,遞給手下:“找個穩(wěn)妥的人,送去謝府。”
“是!”
看著那封承載著她全部希望的信被送走,文淑長公主緊繃的心情,才敢稍稍放松。
她悄悄松了一口氣,然而懸著的心,卻沒有完全落下。
信是送出去了,可外祖父能從看似尋常的家書字句中,讀出她以性命為注,留下的警示嗎?
文淑長公主毫無把握,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求上蒼。
……
謝府書房。
謝閣老坐在椅子上,顯得格外孤寂、蒼老。
文淑長公主失蹤的消息,被宮中嚴密封鎖,知曉內(nèi)情者寥寥。
即便是謝家,除了他這個外祖父,也再無第二人知曉詳情。
謝閣老年逾花甲,鬢發(fā)早已斑白。
他的女兒是曾經(jīng)的德太妃,紅顏薄命,去得早,只留下文淑長公主這么一點血脈。
文淑長公主自幼喪母,被接入謝府精心教養(yǎng)了許多年,直到帝王登基賜下公主府,才搬出去。
在謝閣老心中,這個外孫女不僅是金枝玉葉,更是他早逝的愛女,在世間唯一的延續(xù),是他心尖上的肉!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