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不過,就挨打。挨打也餓。后來……后來有一次,被幾個大點(diǎn)的崽子堵在死胡同里揍,揍得狠了,感覺骨頭都要斷了,肚子還餓得火燒火燎……然后,呼啦一下,身上就冒火了?!?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攤開手掌看了看,掌心似乎還能感受到當(dāng)初那股突如其來的灼熱。
“那幾個崽子嚇跑了,褲子都差點(diǎn)燒著。嘿?!彼檀俚匦α艘宦?,聽不出是得意還是別的什么?!叭缓蟆筒惶I得著了。能點(diǎn)火烤點(diǎn)東西吃,也能……燒跑那些想欺負(fù)我的。”
他又拿起一個野果,在手里拋了拋,卻沒立刻吃。
“再后來,就遇見你了?!彼青暌Я艘淮罂谝肮?,汁水順著嘴角流下來,他隨手用袖子擦掉。
就這么幾句話,輕飄飄的。
沒提挨了多少打,沒提餓暈過幾次,沒提在寒冷的夜里縮在哪個角落發(fā)抖。
但謝星晚聽著,卻覺得心口像是被那幾塊野果噎住了,悶悶地疼。
她看著程琰,他臉上還沾著剛才啃魚留下的油漬,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神卻清亮,映著頭頂?shù)乃{(lán)天和樹影。
好像那些苦難真的只是被他嚼碎了,咽下去,化成了現(xiàn)在這副沒心沒肺,只知道吃和打架的樣子。
程琰好感度+2!積分+200!
系統(tǒng)的提示音響起,謝星晚卻沒什么喜悅的感覺。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diǎn)什么,安慰?同情?好像都不對。
程琰卻像是把那段話連同野果一起咽干凈了,又恢復(fù)了那副沒心沒肺的勁兒。
他拍拍屁股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骨頭節(jié)噼啪作響。
“嗝!吃飽了!”他滿足地拍拍肚子,臉上又掛起那種張揚(yáng)的笑,“謝啦兄弟!你這手藝真不賴!以后再有這種好事,記得還叫我!”
他特意又強(qiáng)調(diào)了“兄弟”兩個字,像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他轉(zhuǎn)身就要走,腳步輕快,好像剛才那段沉重的自白只是謝星晚的錯覺。
“喂!程琰!”謝星晚突然叫住他。
程琰回頭,挑眉看她:“干嘛?還有吃的?”
謝星晚看著他,那雙總是燃燒著火焰般活力的眼睛里,此刻倒映著她的身影,也倒映著這片安靜的山林。
她忽然覺得,他那句“吃飽飯,干死敵人,保護(hù)你們”的宣,可不是傻。
她沒說什么安慰的話,只是從空間里又摸出一小包用干凈葉子裹好的東西,遞過去:“喏,拿著。曬干的肉條,當(dāng)零嘴兒?!?
程琰愣了一下,看著那包肉干,又看看謝星晚。
他臉上那副大大咧咧的笑容淡了點(diǎn),眼神里飛快地掠過一絲什么,快得抓不住。
他沒像往常那樣咋咋呼呼地?fù)屵^來,而是伸手接住,手指在那粗糙的葉子上摩挲了兩下。
“……謝了?!彼曇舻土诵?,把那包肉干揣進(jìn)懷里,拍了拍,“放心,省著吃!走了!”
說完,他轉(zhuǎn)過身,大步流星地朝著營地方向走去,火紅的頭發(fā)在陽光下跳躍。
謝星晚看著他走遠(yuǎn)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林間小路的拐角。
她低頭看了看地上散落的魚骨和野果核,還有那幾片包過炸雞腿的大葉子,空氣里還殘留著烤魚和炸物的香氣。
她輕輕嘆了口氣,在程琰剛才靠過的那塊大石頭旁邊坐下。
程琰好感度+3!積分+300!
系統(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
謝星晚沒看面板,只是托著下巴,看著林間跳躍的光斑,腦子里還在回蕩著程琰那幾句輕描淡寫的話。
餓,跟野狗搶食。
挨打,然后……身上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