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可她這束光,偏偏又照了進來,讓他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去英國的飛機上,他抱著那個黑色保險箱,十一個小時的飛行,他一眼沒合。
    打開畫冊,里面全是她畫的燕子,他看著那些畫,腦海里全是她的樣子。
    原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反而隨著時間沉淀,愈發(fā)清晰。
    飛機落地的那一刻,他終于認清了自己的心。
    他要她。
    從那時起,曲荷就被他納入了自己的人生版圖。
    二十四歲,他以無可爭議的莊家繼承人身份強勢回歸。
    安頓好姐姐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她的大學。
    他在她常去的咖啡廳坐了整整一天,想了無數(shù)種重逢的開場白。
    手里的咖啡涼了又熱,想了無數(shù)種打招呼的方式,緊張得像個毛頭小子。
    可他沒等到開口的機會。
    他就看見她捧著花,笑著跑到一個男人的傘下。
    那個男人,是錢昭野。
    風從窗外吹進來,卷起他的領(lǐng)帶。
    上面的刺繡燕子栩栩如生。
    他的燕子,飛走了。
    他開始瘋狂地調(diào)查錢昭野。
    他們約會的餐廳,他會坐他們坐過的位置。
    他們看電影的影院,他也會買同一場次的票。
    知道錢昭野在創(chuàng)業(yè),他匿名投了一大筆錢。
    他怕錢不夠,她會跟著吃苦。
    后來聽說她為了支持錢昭野,放棄了畫畫的夢想,去了他的公司,他氣得想立刻收回投資。
    可轉(zhuǎn)念一想,她現(xiàn)在應該很辛苦,他不能再給她添亂。
    后來她創(chuàng)立了荷月坊,他又悄悄投資了附近的商業(yè)街,只為了能帶動她的生意。
    他以為,這輩子大概只能這樣遠遠看著她了。
    直到那次應酬后,他親眼目睹錢昭野在車里與喬眠纏綿親吻!
    他放在心尖上十年,連觸碰都覺得是奢望的人,竟被如此輕賤背叛!
    “撞上去?!彼潇o地對司機下令。
    后來,他親手收集了所有證據(jù),通過匿名賬戶發(fā)到了曲荷的郵箱。
    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卻知道,他不能再看著她被蒙在鼓里。
    而這,也是他唯一的機會。
    他做好了被她怨恨的準備,卻沒想到,會看到她穿著婚紗,撞進他的懷里。
    他抱著她,看著她泛紅的眼尾,心里又疼又喜。
    十年了,他的燕子,終于又飛回他的身邊了。
    可這份失而復得的喜悅里,卻始終藏著害怕。
    他的愛,從一開始就摻雜著負罪感,這讓他變得小心翼翼,變得患得患失。
    他怕她記起來,怕她知道真相后,會恨他,會怪他,會再次從他身邊離開。
    所以他寧愿她永遠忘記過去,忘記那個“燕子哥哥”。
    只做他莊別宴的妻子。
    而那些愧疚,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慢慢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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