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親昵的稱呼讓曲荷一愣,下意識看向身旁的男人。
莊別宴低聲解釋:“這位是郁爺爺?!?
郁?
曲荷立刻聯(lián)想到進(jìn)門時矮柜上那些中醫(yī)藥典籍,一個念頭閃過。
她輕呼:“是顏阿婆的先生?”
莊別宴頷首確認(rèn)。
曲荷心中頓生敬意。
她恭敬地問候:“郁爺爺,您好?!?
郁爺爺笑著擺擺手,目光溫和卻帶著洞察力:“好孩子,告訴爺爺,為什么想嘗試催眠?難不成也和商家那小子一樣,為了找回過去的記憶?”
提到商字,他似是無意,余光卻瞥向莊別宴。
果然,莊別宴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郁爺爺,如果讓莊留月知道您在暗中幫助商世靳恢復(fù)記憶。我保證,明天她就能扛著汽油桶來,把您門口那些寶貝錦旗燒個精光?!?
郁爺爺一聽,臉上的沉穩(wěn)立刻消失無蹤,幾乎是彈跳起來湊到莊別宴身邊。
他壓低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哎呦喂!說不得,說不得!這事我連家里那口子都瞞得死死的!怎么偏偏就叫你們撞上了?!?
他搓著手,語氣軟了下來,“那孩子也是個可憐人,在我這門前雷打不動地跪了三天三夜,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再說,阿月和他之間的緣分,本就未斷。”
“您什么時候也開始信起玄學(xué)這一套了?這番話,敢當(dāng)著郁汕的面講嗎?”莊別宴毫不客氣地打斷他。
郁爺爺臉色一僵,像是被掐住了命門,連連擺手,聲音更低了:“誒呦!汕汕對阿月的那點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讓他知道了那還得了?更說不得,說不得!”
曲荷看著這位瞬間從沉穩(wěn)神醫(yī),切換到幽默小老頭模式的郁爺爺,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聽到她的笑聲,郁爺爺立刻清了清嗓子,捋了捋胡須,瞬間又恢復(fù)了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正色道:“好了,歸正傳。小姑娘,說說你的情況吧?!?
正式的問診開始,莊別宴被剛才那位名叫天寶的助手請到了外間等候。
室內(nèi)只剩下兩人,氛圍寧靜。
曲荷望著落地窗外搖曳的綠意,慢慢敞開心扉,把那些朦朧模糊自己的夢境,還有那段記憶的空白都慢慢說了出來。
日頭漸漸升高,已近午時。
曲荷放下水杯,等她說完大致情況時,郁爺爺臉上早已不見了之前的嬉笑,神色也變得凝重。
“所以,你希望通過催眠,強行喚回那段被遺忘的記憶?”郁爺爺緩緩問道。
曲荷堅定地點了點頭。
“孩子,很多時候,遺忘本身,并非是一件壞事?!?
郁爺爺?shù)穆曇魷睾陀殖錆M智慧,像潺潺流水一點點浸潤她的心房。
“你提到,每次刻意去回想,就會感到頭痛,這其實就是大腦啟動的自我保護(hù)機制。它在告訴你,有些東西,或許暫時不去觸碰,對你更好。”
曲荷在他的引導(dǎo)下,慢慢卸下心防,開始真正深入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一切都如莊別宴所描述的那般純真美好,為什么連主任絕口不提她五歲那年的事?
為什么那本的相冊,唯獨缺失了那一年所有的照片?
郁爺爺目光深邃地看著她,語氣帶著提醒:“你要知道,真相的分量,有時遠(yuǎn)比我們想象的更沉重。即便這樣,你也依然愿意想起來嗎?哪怕想起來的結(jié)果,是更多的痛苦和困擾?”
頭痛再次隱隱襲來,曲荷身子晃了兩下。
郁爺爺察覺到她情緒不適,立刻叫天寶進(jìn)來。
一直關(guān)注著內(nèi)室動靜的莊別宴,幾乎立刻沖了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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