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花枝拎著竹簍放在院門后,猶豫一陣,從口袋里取出了一只青草編成的小狐貍。
站在門口,把草狐貍送給謝妄樓:“給,你看,像不像?”
謝妄樓一怔,半晌,接過草狐貍,凝望手中小狐的眼神晦暗不明:“你編的?什么時候,本王怎么沒留意到?”
宋花枝臉上一紅,低頭摳被鳳尾花染得赤艷的指尖,
“就,你幫我摘柿子的時候。我在旁邊休息,沒事干就給編了這只小狐貍……妄樓,你看、像不像你?”
謝妄樓拿著小草狐看了片刻,點頭:
“像。只是本王,沒這么小,這么脆弱。下次可以幫本王編個大的,威武些的,這個太溫和。溫和就顯得沒有殺傷力,沒有殺傷力,本王怎么保護你?”
“那、我趕明用玉石給你雕。”
“也可以?!敝x妄樓將小草狐放回袖中:“你用玉石雕,正好本王還缺個玉佩。”
“那我給你雕……”宋花枝昂頭,滿懷期待地深深凝望謝妄樓:“你會每天都佩戴在身上嗎?”
謝妄樓愣了愣,隨后,抬手,故作輕佻地抬起宋花枝下頜,軟聲挑逗:“小花枝雕的,本王自會日日貼身佩戴。”
“是么?”宋花枝別過頭,轉(zhuǎn)身低垂著腦袋不高興地嬌嗔:“你對你每個女人都是這么說的吧?我看那些狐妃,也沒少給你送小禮物?!?
余光掃了眼謝妄樓腰帶下墜著的那枚翡翠玉佩,伸手拿住,酸溜溜道:“就比如這枚,不就是你十八老婆剛送的?”
謝妄樓當即握住宋花枝的手,認真哄道:“你不喜歡,本王也可以立馬當著你的面,把它毀了?!?
哪曾想宋花枝聽見這話更不樂意了,扭頭與謝妄樓較真:“那我如果送了你玉佩,來日你豈不是也能當著別的老婆面,把我送的那枚給毀了?”
謝妄樓心虛噎住,緩了緩,直接伸手從后摟住宋花枝的腰,狹長上揚的狐貍眼中蘊著純粹的笑意:“小花枝近來,到底喝了多少瓶醋?怎么說話總是酸溜溜的?!?
“我、哪里酸了?”
宋花枝羞澀支吾: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女人那么多,哄女人的方式估摸也一樣。
你都舍得把你十八老婆的玉佩當我面毀掉了,那我給你的玉佩,改日肯定也逃不過被你拿去哄其他老婆毀掉的命運。
既然這樣,那我還費這功夫給你做干什么?”
謝妄摟聽完,勾唇邪魅笑道:“原來,是計較這個。我怎么會拿你送的東西哄別人開心呢?小花枝,與她們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了?”宋花枝半是試探地輕聲問:“因為,我長得像你白月光?”
謝妄樓闔目悶笑:“本王的小花枝啊,委實記仇。不過……”
男人修長削瘦的手指撫上宋花枝艷若桃花的面頰,淡淡道:“若非這張臉……你我也無緣相識啊?!?
“敢情,我還得感謝她?”宋花枝眼底的光逐漸黯淡。
謝妄樓挑眉,擁著宋花枝仍舊風(fēng)輕云淡地笑著:“不僅是你,連本王,也要感謝她。沒有她,就沒有現(xiàn)在的本王?!?
“所以你報恩的方式,就是娶她,和她生孩子?”宋花枝嗓音愈加低沉。
“嗯,最重要的是,本王對她一見鐘情?!?
宋花枝面無表情地沒再說話。
良久,沒有得到宋花枝回應(yīng)的謝妄樓察覺到宋花枝的異樣,反應(yīng)過來,立馬又親密地附在宋花枝耳邊解釋:
“可她終究,是本王難以觸及的人?,F(xiàn)在陪在本王身邊的,不還是你么?人也好,妖也罷,仙也成,誰還沒個過往。
就像我的花枝,年輕時不也喜歡過村東頭給人家鋪地磚蓋房子的老靳頭兒子?
結(jié)果呢,被人占了身子,那人卻轉(zhuǎn)頭又娶了別的女人……
枝枝,她是本王愛上的了!
宋鸞鏡養(yǎng)在外面二十來年,沒見他們心疼過,這會子反而一個個都假模假樣地涌上來替宋鸞鏡抱不平起來了,說宋鸞鏡過得苦,說我們圣女一脈虧待宋鸞鏡。
放他娘的屁,什么叫我們虧待她?要虧待,也是他們這些族人虧待,關(guān)我什么事!”
謝妄樓邪魅彎唇,鎮(zhèn)定從后攬住宋花枝的身子,攏進懷里:
“本王的花枝啊,怨氣這么大的么?
不過是被人當眾拆穿自己不是神娘娘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何況,枝枝自己不是早就猜到真相了么?
沒有謊,能一生一世,不被拆穿。假的,終歸是假的。
你母親是不肯放權(quán)給你,畢竟她自己的權(quán),當初也是來之不易。
枝枝應(yīng)該不知道,你母親幼時,沒有巫力。”
宋花枝震驚扭頭:“什么?!”
謝妄樓沒心沒肺地拆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