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
林燼眉梢微挑,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茶盞邊緣:“仔細(xì)道來?!?
燕驚雪趨前半步。
嗓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陛下,臣妾二人離開清瑤閣后信步游園,偶然瞥見幾名身著錦緞華服之人行跡鬼祟,閃入一家茶館?!?
“臣妾心下生疑,便暗中尾隨,隱約聽得他們交談中提及‘姓邱的’、‘征討’、‘哄抬’、‘賺錢’等詞。”
她稍頓,面帶凝重:“那為首之人修為不在臣妾之下,故未敢貿(mào)然接近,所得信息僅止于此?!?
林燼劍眉漸蹙。
僅憑衣著判斷,這些人絕非尋常百姓。
再結(jié)合那些破碎的詞句,幾乎可以肯定與邱凱風(fēng)有關(guān)。
眼下京都之中,風(fēng)頭正盛的邱姓,唯他一人。
然而——
邱凱風(fēng)入京未久,即便近日獲利頗豐,也不該如此快便成為他人目標(biāo)。
此中內(nèi)情,恐怕另有玄機。
“陛下。”
蘇晚晴眉間憂色浮現(xiàn),軟語道:“臣妾恐清寧多慮,未曾向她透露,那幾人恐有不善,邱家主會不會有危險?”
林燼斂起思緒,未直接作答,揚聲道:“來人!”
殿門應(yīng)聲而開。
兩名鳳翎衛(wèi)疾步入內(nèi),屈膝跪地。
“傳朕口諭?!?
林燼聲音沉靜卻威儀自生:“命凌鴻率錦衣衛(wèi)徹查京都商賈密會之事,挖出其中陰謀與主使!”
“遵旨!”二人領(lǐng)命而去。
殿門重新合攏。
林燼徐徐站起,舒展了下身軀,張開雙臂。
蘇晚晴與燕驚雪會意,近前為他褪下龍袍。
他倒未過分擔(dān)憂此事。
縱使京都商賈聯(lián)手針對邱凱風(fēng),亦不足為慮。
邱家背后,站著朝廷。
錦衣衛(wèi)或玄甲禁軍稍作干預(yù),任何陰謀都將被碾碎。
“陛下……”
蘇晚晴忽然輕聲喚道,面含歉然,微帶羞赧:“臣妾今日……惡心之癥似又加重了些……”
林燼未等她說完,便攬住她的腰肢,關(guān)切道:“可傳御醫(yī)看過了?”
蘇晚晴心中一暖,道:“御醫(yī)看過了,說是惡阻之癥,并無大礙。”
林燼聞,神色稍松。
惡阻,即是孕吐,確是常態(tài)。
“只是……”
蘇晚晴低下頭,纖指不自覺的纏繞著衣角,聲若蚊吶:“恐難再好好服侍陛下了……”
林燼失笑。
抬手輕輕拍了下她那挺翹的臀,佯怒道:“朕難道是那饑不擇食之人?”
蘇晚晴抿唇莞爾。
燕驚雪亦掩口偷笑,那雙會說話的明眸卻好似在回應(yīng)——
難道不是嗎?
……
翌日。
林燼剛來到御書房門口,便看到魏景然的身形在外徘徊,似是等候多時。
見到皇帝,他急步上前,行跪拜之禮:“臣,參見陛下?!?
“平身?!?
林燼一揮袖,步入御書房。
“謝陛下?!?
魏景然立起身隨入。
林燼于龍椅坐定,看向階下:“柳宗主回去了?”
魏景然恭敬回道:“回陛下,師尊昨夜已返程。”
罷。
自懷中取出一封密信,雙手奉上:“師尊臨行前,命臣將此信呈予陛下?!?
林燼目光掠過信箋,胸中已了然。
海公公接過,轉(zhuǎn)呈御前。
展開細(xì)看,其上詳述了五毒教與血刃宗之況。
這兩宗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覷,皆在流云劍宗之上。
雖無陸地神仙坐鎮(zhèn),卻各擁兩名大宗師巔峰。
加之宗址地處險峻,易守難攻,若欲鏟除,除非他親自出手,否則頗費周章。
然,林燼卻不過多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