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魂玉……會放大執(zhí)念?!碧K晴嗓音沙啞,每個字都像從干涸的喉嚨里擠出來。她垂眸,指尖緩緩劃過照片上那張燦爛的笑臉,仿佛這樣就能觸碰到舊日時光,“我爹曾說過,被改造過的人,靈魂會永遠(yuǎn)困在遭遇抓捕的那一天,逃不出去,也解脫不得。”
王小二捏斷鉛筆芯的剎那,斷尖在地圖上戳出個小洞。通風(fēng)口的標(biāo)記旁,他仿佛看見冰湖底的黑影正擺動蛇尾,那些枯死的樺樹枝上,綠菌絲在月光下扭動,像二叔日志里畫的“共生體”,每根菌絲里,都裹著個模糊的人臉。
趙衛(wèi)東嚼著凍肉突然笑出聲,肉渣掉在胡子上。“叫蛇姥姥!”他用斧柄敲著地面,震得油燈晃了晃,“這名字聽著就瘆人,正好壓邪祟!”
玄冰玉狐對著巴圖炸毛時,趙曉燕摸到它耳后的胎記。金達(dá)萊形狀的絨毛下,皮膚溫?zé)岬孟駡F(tuán)火,和阿蘭照片上發(fā)間的花一模一樣。女孩突然笑了,眼淚砸在狐貍背上,暈開的水跡里,她看見二叔正站在霧隱人的營地里,手里舉著支插著金達(dá)萊的箭。
篝火在空地上燒得噼啪響,鄂倫春人的馬頭琴調(diào)子忽高忽低。蘇晴遞鹿肉給王小二時,指尖的冰碴子化在他手背上。兩人的影子在火光里挨在一起,她突然說:“我爹說極光會跳舞?!?
“那我們就等它跳?!蓖跣《е谷庑Γ椭谧旖前l(fā)亮,他看見蘇晴鏡片后的眼睛里,跳動的火苗比篝火還亮。
趙曉燕給箭鏃涂毒液時,阿木的血滴在錫碗里,和還魂玉粉末融成藍(lán)紫色。老人掌心的紋路在火光里展開,竟和二叔日志里的祭壇圖騰分毫不差。遠(yuǎn)處的狼嚎突然拔高,女孩摸著箭桿上的刻痕,那是二叔教她刻的狐貍頭,此刻正被毒液浸得發(fā)亮。
“山靈皆已蘇醒?!卑⒛狙鲱^凝視著那正引頸長嘯的玄冰玉狐,聲音里不自覺地裹挾著一層敬畏。此時,黑風(fēng)口方向傳來陣陣熊吼,如悶雷滾動,又混著鹿鳴之聲,在雪原上層層蕩開,“它們……是在等我們,討還那筆血債啊?!?
篝火突然爆出串火星,趙曉燕望著黑風(fēng)口的綠光,那里的云層翻涌如蛇。她把二叔的日志按在胸口,封面被體溫焐得發(fā)軟,仿佛聽見老人正在里面說:“曉燕,別怕?!?
玄冰玉狐的嘯聲穿透風(fēng)雪,尾尖的紅毛在火光里亮得像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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