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柳太后看帝王的眼神,閃過了些許復(fù)雜。
    有忌憚,也有欣慰。
    不愧是她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好兒子啊,如今都知道,該怎么對付她了!
    南宮玄羽掩去了眼底的冷芒,淡聲道:“后宮的妃嬪雖多,懂朕心意的,卻屈指可數(shù)。賢妃便是其中之一?!?
    “有她侍奉在身側(cè),朕心情愉悅。朕心情愉悅了,便會命邊境的將領(lǐng)多多照顧柳時章,莫讓表弟在戰(zhàn)場上丟了性命?!?
    這就是明晃晃的威脅了!
    柳太后敢動賢妃,他就讓人動柳時章!
    柳太后眼里閃過了一道怒意,但很快就歸于了平靜。
    她抬眸望著南宮玄羽,緩緩道:“賢妃如此深得帝心,是她的福氣,也是她的本事!”
    “撇開國事不談,咱們今日談?wù)劶沂?。?
    “皇帝是否還記得?清清是定國公府的嫡長女,自小便是所有人捧在掌心的明珠。她的性子那么驕傲,當(dāng)年卻因?yàn)樯類勰?,愿意放下所有尊?yán),屈居姜庶人之下,嫁與你做妾?!?
    “皇帝也曾向哀家,向定國公許諾過,得清清,如得珍寶,此生必不負(fù)她!”
    “皇帝如今如此愛重賢妃,不知清清在你心中,還有幾分份量呢?可憐那孩子的一片癡心……”
    帝王三宮六院,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正常情況下,柳太后不該說這番話。
    但她剛剛也說了,不談國事,只談家事。柳貴妃是她寵愛的侄女,她偏向?qū)Ψ?,無可厚非。
    南宮玄羽坦然道:“朕從未忘記過當(dāng)年的承諾?!?
    “可朕敢問母后一句,貴妃想要的,當(dāng)真只有朕的真心嗎?”
    “究竟是朕薄情,還是貴妃所求太多?有了寵愛,又想要地位;有了地位,又想要中宮的名分。”
    “母后如此聰慧,怎會不明白,做人不能什么都想要的道理?”
    “對貴妃,朕自問問心無愧!”
    柳太后的心往下墜了墜。
    她當(dāng)然不是莫名其妙說這番話。
    當(dāng)年在王府,帝王對柳貴妃的寵愛世人皆知。南宮玄羽登基后,柳貴妃更是寵冠六宮。
    雖說現(xiàn)在,貴妃的寵愛已經(jīng)不如從前了??闪笾挥性囂匠觯F妃如今在帝王心中,還有多少分量。才能決定下一步,該如何為貴妃謀劃。
    她心中已經(jīng)有答案了……
    柳太后和顏悅色道:“哀家剛剛就說了,只談家事。這不過是我們母子間的閑談,皇帝何必認(rèn)真?”
    “清清自幼便被哀家與哥哥慣壞了,性子驕縱了些?;实勰馨菟@么多年,已屬不易?!?
    “賢妃性子柔婉,溫柔小意?;实巯矏鬯彩侨酥G?。”
    “今后讓賢妃與清清一同協(xié)理六宮,將后宮打理好了,也能讓皇帝專心政事。”
    南宮玄羽面不改色道:“匈奴的上任單于在位時,曾屢次冒犯大周的邊境。是定國公領(lǐng)兵將其擊退,才換來了邊境十幾年的和平。”
    “新單于上位后,匈奴竟又開始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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