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對著她,依舊高大修長,但或許還是瘦了點。
沈輕紓靜靜地望著。
長達幾分鐘的沉默。
沈輕紓嘆息一聲,亦是釋懷了。
“傅斯,我都看開了,你也不要總陷在過去里了?!?
傅斯一頓,隨后,他轉(zhuǎn)過身。
男人走到她身前,蹲下身,狹長的眸注視著她,眼尾有些泛紅。
她知道,他哭過。
“你現(xiàn)在比以前感性多了?!彼Z氣溫軟,帶著些許玩笑的口吻。
傅斯漆黑的瞳仁里映著她蒼白消瘦的臉。
“阿紓,我知道我們之間已經(jīng)無法回去了,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我也明白我過去許多行為不可饒恕,我讓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但你依然堅定地留下了兩個孩子,就憑這點,我這輩子永遠償還不清?!?
他聲音低沉,十分真摯。
沈輕紓只是淡淡一笑,“其實我留下孩子是我自己需要親人,是因為手術(shù)風(fēng)險太高,并不是為了你。再則,當(dāng)時如果不是這兩個孩子,我也堅持不下來,傅斯,我們的原生家庭都不美好,希望我們以此為戒,以后我們就以孩子的父母和平相處,共同撫養(yǎng)兩個孩子,讓孩子既有母愛也有父愛,讓他們能擁有一個完整美滿的童年?!?
傅斯看著她,狹長的眸深邃,含著淚光:“好?!?
沈輕紓與他對視著,眉眼溫淡,“你如今這樣,確實不一樣了?!?
“哪里不一樣?”
“變得……有人情味了。”
傅斯看著她。
半晌,他說:“以前吃藥,那些藥物會讓我的情緒變得麻木,但我很久不吃了?!?
沈輕紓點頭,“挺好的。”
他們就像老朋友一樣,心平氣和聊著天。
是一雙兒女治愈了他們。
原來離了婚的夫妻,也能共患難,相扶持,一起為了孩子成為更好的人。
他們或許不會再相愛,但他們有了共同的目標(biāo),為了一雙兒女,過往愛恨,已成次要。
從今起,他們是朋友,亦或者是因為孩子而聯(lián)系的半個家人。
…
兩天后,沈輕紓的身體穩(wěn)定很多。
她去見了江若米。
江若米那天動了胎氣,出現(xiàn)流產(chǎn)先兆。
保胎一個多星期,胎兒總算是保住了。
傅斯親自送沈輕紓過來。
他把人送到病房內(nèi),便出去外面等著。
病房里,沈輕紓在床邊坐下來。
江若米看見她,又忍不住哭。
這些天她哭得太多了,一雙眼睛就沒有不腫的時候。
“輕紓姐……”江若米伸手拉她的手,“靳闕沒有了,我的孩子沒有爸爸了?!?
沈輕紓看她這樣傷心,也是于心不忍。
江若米哭泣不止,“是我害死他的……”
“不是你?!鄙蜉p紓說:“傅斯都告訴我了,你只是傷了他的手,射殺他的人是狙擊手,但那也是他罪有應(yīng)得?!?
“我知道……”江若米抹著眼淚,“我知道他罪有應(yīng)得,但是我還是好難過,輕紓姐,我其實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