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大雨。
風帶著尖銳的呼嘯,從天地間吹掠而過,遠處茂密的樹林在劇烈的搖曳中裂開了一線縫隙,警察冒雨前行了幾十米,在西郊民居的大門全部蹲伏了起來,分出小半人散開警戒,剩余的人都沖過去靠在墻根之處。
不遠處還停著沒有標記的轎車,里面坐著張榮貴,他蹺著二郎腿,隨意地晃動著,腳上是擦得锃亮的三接頭皮鞋,坐在座椅上的樣子很閑散,但背挺得筆直,微抬著下頜,左手放在邊緣上,指尖有節(jié)奏地叩著桌面。
發(fā)出“嗒嗒”輕響,聲音細微,幾不可聞,但不知為什么,卻讓人從中感覺到了莫大的兇意,黑暗里,顯露出他坐立的身影和挑著微笑的嘴角,那微笑卻又含蘊著說不出來的冷銳,讓人毛骨悚然。
十五分鐘之后,手下告知準備妥當。
張榮貴扭頭跟老宋說:“這戰(zhàn),就交給你吧!”
老宋點點頭,拿起微沖打開車門鉆了出去,大雨滑過他的臉頰,也落入到防彈衣里面,為了減少傷亡,張榮貴算是把警察局的所有家當都搬出來,勢必要把十幾個東瀛人撂翻,除了功績也有出口惡氣之意。
布川酷子作為從山口組的外線成員,打拼到今日地位的小組長,完全是憑著多年血腥廝殺中養(yǎng)成的感覺,今晚的雨水很大很適合睡覺,但她卻莫名的從睡夢中驚醒,香汗還順著額頭流在白皙的脖子處。
還在半夢半醒之間,她的手便已出于本能,伸入到枕頭下面,握住了手槍的槍柄,并把保險打開,指掌間傳來的冰冷金屬觸感,讓她睡意全消并完全清醒,她莫名的想起龜田君,他那條被楚天跪斷的腿。
她此次率隊來天朝正是要干掉楚天的,所以進入天朝之后就掌握楚天的動向,后來楚天在京城秘密失蹤,讓他們顯得著急不堪,聰明的她結(jié)合各方面形勢,大致猜到楚天潛往了杭州,所以帶人連夜進入杭州碰運氣。
杭州決戰(zhàn)之后,楚天的行蹤變得明朗起來,但因為警察的戒嚴以及帥軍的防護,根本沒有機會給他們擊殺楚天,后來見到楚天來上海,又分成兩批跟了過來,前批提前進入上海等待機會,后批在遠遠跟著也等機會。
布川酷子向來講究兵行險著,所以在鬧市的時候,他們演出了‘仙人跳’,就是想要找機會讓狙擊手爆掉楚天的頭,誰知道,不僅沒有干掉楚天,演戲的龜田君還被楚天真斷了小腿,讓布
川酷子咬牙切齒。
原本想要今晚進攻,但想到楚天剛到上海會防范嚴密,所以決定緩上兩天擊殺,或者自己前色誘。
大風猛力的吹過,送來紛輕微的腳步聲。
這時候的她,就象是聞嗅到危險氣息的野獸,渾身汗毛炸立,雙眸在黑暗中閃動著森冷的光,盯視著緊閉的窗戶,她隱約聽見外面有喧嘩聲,就在這時,房門被無聲無息的推開,她的右手猛然抬起,槍口冷森對外。
借著走廊的燈光,布川酷子看見是得力手下澤木君,面容緊張的站在門口,他的右手同樣握著短槍,她頓時松了口氣,恢復威嚴呵斥道:“澤木君,你三更半夜的闖到我房間,還拿著槍,想要干些什么?”
澤木君對布川酷子有愛慕之心,所以布川酷子見到他的闖入,以為他要非禮自己,所以問出的話讓澤木君尷尬起來,趕緊回答說:“布川君,我感覺外面有些不對勁,擔心你出什么事情,所以魯莽的過來看看你!”
這個理由可以接受,而且布川酷子也嗅到危險氣息,于是從床上躍身而起,當著澤木君的面扯掉睡衣,露出豐滿雪白的雙峰,以及沒有絲毫贅肉的小腹,然后拿過平常衣服穿上,并向澤木君下令:“叫醒大家?!?
澤木君感覺到喉嚨干燥,但還是極力的忍耐,聽到布川酷子的命令,忙恭敬的回應:“是,我馬上去做!”
嘴里答應著,但還是瞄多了幾眼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