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陶靜云落地港城,小多魚見到蘇禮文時有多熱情,見到陶靜云就有多熱情。
甚至和老太太異口通聲的喊:“小云!”
然后搶先老太太撲過去抱住陶靜云的腿,“小云,我好想你呀,你的咳嗽好惹嘛?”
那語氣,那表情,完全一個翻版霍景棠。
這幾天老太太擔心陶靜云的咳嗽,總在電話里催促她來港城,小多魚不知道什么時侯就學會了。
陶靜云咳嗽兩聲,笑著俯身抱住小多魚,“多多,陶奶奶也好想你呀,奶奶還給你買了禮物,一會兒回家給你?!?
小多魚笑瞇了眼睛,然后拉住霍景棠的手,塞到陶靜云手里,一本正經(jīng)道:“我想完了,該我奶奶想了?!?
“哈哈哈哈哈……”
霍景棠和陶靜云抱了抱,看向站在她身后溫婉笑著的年輕女人。
她眉宇間有幾分陶靜云的影子,卻有著很明顯的混血長相。
姓陶,霍景棠卻沒見過她。
“這是……”
陶靜云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握住霍景棠的手,“有點復雜,回你家再說?!?
“戰(zhàn)老夫人,您好,我叫陶知初,是……”年輕女人看了陶靜云一眼,委婉道,“是阿文的表姐。”
霍景棠眉峰微挑,“我還是比較喜歡別人喊我霍夫人?!?
港城有部分女人喜歡冠夫姓尊稱,那是因為他們丈夫的地位比自身地位高,需要丈夫來拔高自已的地位。
她霍景棠不需要,但她現(xiàn)在這么說,就是故意不給對方面子。
陶知初臉色變了變,沒想到自已這么說了,霍景棠竟然不給臉,訕訕的喊了一句,“霍夫人。”
陶靜云背對著陶知初,對霍景棠笑了一下。
兩位老姐妹對視一眼,很有默契。
小多魚站在兩位老太太中間,昂著小腦袋看向陶知初,大眼睛忽閃忽閃,在陶知初對她笑的時侯,一歪腦袋,躲到霍景棠身后。
然后對陶靜云露出壞壞的笑,試圖加入老姐妹團。
霍景棠和陶靜云被她這小大人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
陶靜云捏捏她軟乎乎的小臉,“小人精?!?
陶知初心中不悅,卻不敢表露分毫。
蘇禮文適時開口,“奶奶,霍奶奶,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小多魚立刻一左一右牽住兩個奶奶的手,一蹦一跳,小揪揪一翹一翹,“回家咯~”
吃過午飯,霍景棠和陶靜云在茶室閑聊,小多魚湊過去再次試圖加入,坐在兩個奶奶中間,晃著小短腿聽她們說話。
霍景棠把最近港城發(fā)生的事和陶靜云粗略的說了說。
陶靜云的表情一路從淡定、疑惑、難以置信,再到最后麻木。
最后嘆了一口氣,沒有發(fā)表其他意見,只是握住她的手,“所以當初阿衍的失蹤和你被下咒,都是小日子干的?!?
“嗯?!被艟疤狞c了點頭,反過來安慰陶靜云,“都過去了?!?
陶靜云咳嗽起來,臉色漲紅,這種事可能過得去。
霍景棠趕緊給她倒了些潤喉茶喝。
小多魚握住她的手,淡淡的白光順著兩人接觸的肌膚鉆進陶靜云的l內(nèi)。
陶靜云放下茶盞,驚奇道:“這茶效果真好,我嗓子涼涼的,一點也不癢了?!?
霍景棠笑道:“好用就行,一會兒劉兆成來了,讓他給你把脈,喝幾副中藥好好調(diào)養(yǎng)?!?
陶靜云抱著茶盞又喝了兩口,癟著嘴小聲嘀咕,“中藥那口感簡直反人類!”
“你說什么?”霍景棠沒聽清。
“什么都沒……”陶靜云剛要掩飾。
小多魚大聲道:“小云說中藥反人內(nèi)?!?
說完無辜臉問陶靜云,“小云,什么系反人內(nèi)。”
霍景棠戳了陶靜云腦門一下,“反人類你也得喝!”
陶靜云生完兒子那幾年,身l很不好,連著喝了三年的中藥,對中藥簡直深惡痛絕,提起來就胃里反酸,嘴巴發(fā)苦。
小多魚疑惑臉,又問了一遍,“什么系反人內(nèi)?”
陶靜云雙手托住她的小臉揉了揉,“就是人類都不會喜歡的意思?!?
小多魚點頭,“人內(nèi)不喜歡,大腦斧也不喜歡!”
人類和大老虎都不喜歡中藥!
笑過一場,霍景棠說回正題,“那個陶知初是怎么回事?你從哪里冒出來的親戚?”
陶家早年是蘇城豪門大族,后來因為戰(zhàn)亂敗落,部分族人移民到了國外,陶知初的父母哥哥都留在了蘇城,后來父母去世,哥哥和嫂子帶著她移居港城。
如今她哥哥也去世了,嫂子和兩個侄子就去了y國投奔嫂子娘家。
霍景棠以為陶知初是早年移居國外的那些遠房親戚。
陶靜云組織了一下語,冷笑一聲,“她是我外孫女?!?
“外孫……嘎?!”霍景棠震驚的發(fā)出了鴨子叫。
陶靜云看著她震驚到失語的表情,樂了。
她知道的時侯也這么震驚呢,有人陪自已一起震驚真開心。
“嚇一跳吧,我知道的時侯都懷疑自已沒睡醒,
讓了個離譜的夢?!?
霍景棠掰著手指頭捋了捋,“外孫女,得是你女兒生的吧?”
她盯著陶靜云,“你什么時侯生過女兒?”
要知道,陶靜云絕經(jīng)之前,可是一直定居港城的,她倆三天兩頭見面,只懷孕過一次,生了蘇思博這個兒子。
獨生子啊!
陶靜云欣賞夠了霍景棠的驚訝,才說了前因后果。
聽完,霍景棠都覺得炸裂。
四十年前,費德蒙斯要回y國繼承爵位,陶靜云知道他的家族無法接受一個亞洲血統(tǒng)的妻子,而她和費德蒙斯的婚姻也并不受y國法律保護,所以果斷和他離婚,帶著兒子留在港城生活。
費德蒙斯回到y(tǒng)國娶了后來的妻子伊琳,伊琳是個完全被家族圈養(yǎng)的女人,心里只有的她的家族,費德蒙斯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對她極為警惕,她發(fā)現(xiàn)無法利用妻子的角色從費德蒙斯這里為自已家族爭取利益后,就想了一個瘋狂的主意。
她要陶靜云和費德蒙斯的孩子。
但陶靜云和蘇思博一直生活在戰(zhàn)家的庇護下,她如果動了蘇思博,費德蒙斯一定會得到消息,即使是她,也沒辦法在戰(zhàn)家和費德蒙斯的搜查下全身而退。
而那時侯,她遇到一個瘋狂的科學家,制造意外獲取了陶靜云的卵子和費德蒙斯的精子。
只是那個瘋狂科學家騙了她,他根本無法利用l外受精的方式培育受精卵。
但她沒有放棄,她找到了一位巫師,用非常規(guī)的方式擁有了一個擁有陶靜云和費德蒙斯血脈的女嬰。
但那個孩子是個畸形兒,且壓根無法離開隔離室生存。
伊琳的謀劃宣告失敗。
后來伊琳的家族逐漸沒落,走投無路之下,她又想到了這個孩子,可這個孩子被巫師進行了各種實驗,早已到了生命盡頭。
但她還是沒放過她,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孩子在生命最后的幾個月,生下了陶知初。
伊琳用陶知初威脅費德蒙斯幫助他的家族。
伊琳活著的時侯,陶靜云和費德蒙斯幾乎不聯(lián)系,蘇思博和父親之間的關系也并不親近,以至于費德蒙斯以為陶知初是蘇思博的私生女。
“伊琳死后,她的家族依舊利用陶知初從費德蒙斯那里獲取好處,而陶知初和伊琳一樣,被她的家族洗腦?!碧侦o云表情平靜,顯然并不認可陶知初與自已的關系。
霍景棠的眉頭都能夾死蒼蠅了。
“費德蒙斯什么時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又是什么時侯告訴你的?”
“伊琳死的時侯,她知道她死后,費德蒙斯一定會來找我,到時侯陶知初的身份就瞞不下去了,所以死前說出了一切。”陶靜云眸中閃過一抹譏諷。
她和伊琳從未見過面,但對這個女人,她實在給不出正面的評價。
一個女人,可以有野心,可以狠辣,可以唯利是圖,甚至可以不擇手段。
她見過很多這樣的女人,她不認可她們的價值觀,但不影響她欣賞她們身上蓬勃的生命力。
就算是那些心甘情愿給人當情婦的女人,也是為了讓自已過得更好。
但伊琳,她沒有自我,她到死都要將一切罪責攬到自已身上,怕影響到她的家族分毫。
而她的家族,知道她死前說出了真相,怕得罪費德蒙斯,連她的葬禮都沒有出席。
“伊琳死了有二十多年了吧,費德蒙斯什么時侯告訴你的?”
霍景棠篤定陶靜云之前是不知道陶知初存在的,否則憑兩人的關系,她一定會告訴她,就像現(xiàn)在。
陶靜云冷笑一聲,“他沒告訴我,是我出發(fā)之前,陶知初自已拿著親子鑒定報告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打電話問他,他說了真話?!?
費德蒙斯知道陶知初炸裂的出身,壓根就沒想過陶靜云知道她的存在。
霍景棠聽完,立刻提起心,前有陳思穎,后有小本子,她現(xiàn)在對子嗣血脈相關的事情特別敏感。
“陶知初的親生父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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