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沼澤里的怪物,殘暴陰毒,腦子里從來沒有“部族互助”或者“友好往來”這種概念。
    好在,他們也只在沼澤與沼澤外的濕林活動,從不向外擴張。
    “我們先回去將情況匯報?!?
    領(lǐng)頭的飛鶴下達(dá)了指令。
    “希望扶風(fēng)醫(yī)師能順利找到他說的驅(qū)蛇之物?!?
    飛鶴一族最近享受了不少扶風(fēng)的高超醫(yī)術(shù),對他已是無比崇拜。
    對于扶風(fēng)說要去尋找克制蟒族的物品,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質(zhì)疑。
    如今知道了那個小雌性還活著沒什么事,總算能讓他們稍微放心一些。
    哪里能沒事……
    明曦靠在墨淵的懷里,身體因為后知后覺的恐懼而微微顫抖。
    她前些日子才發(fā)現(xiàn)一件讓她遍體生寒的事情。
    蛇王墨淵,會趁她睡著時,撬開她的唇齒,哺喂一些不明的液體。
    那液體無色無味,帶著一絲絲奇異的甜香。
    起初她并未發(fā)覺,偶然一次醒來也只當(dāng)是某種蟒族獨有的、補充能量的珍露。
    直到她的意識,變得越來越奇怪。
    倒不是說那液體傷害了她。
    而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些冰冷殘暴的蟒人,竟然生出了一種越來越強烈的親切感。
    有時候看著那些幼蟒在她腳邊盤繞嬉戲,她甚至?xí)a(chǎn)生一種,自己也是蟒蛇族的一份子,這些都是她的孩子的錯覺。
    這很不對勁。
    這是一種比任何鐵鏈與囚籠都更加恐怖的禁錮。
    是對她精神的侵蝕,是對她意志的扭曲。
    明曦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混亂。
    那些屬于過去的、溫暖的記憶,與眼下冰冷絕望的現(xiàn)實,如同打碎的鏡片,在她腦海中交錯閃現(xiàn)。
    一會兒,是她坐在二哥明野的摩托后座上,迎著風(fēng),放聲大笑。
    一會兒,是墨淵用他巨大的蛇尾將她圈禁,冰冷的豎瞳凝視著她,仿佛在欣賞一件即將被吞噬的藏品。
    一會兒,是大哥明沉垂著眼,用酒精濕巾,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擦拭,不放過任何縫隙,那近乎病態(tài)的潔癖,讓她感到安心。
    一會兒,是萊恩那雙充滿痛楚與占有欲的黃金獅瞳,和他懷中那個毛茸茸的、需要她保護的小獅子。
    一會兒,是紅麋鹿扶風(fēng)站在逆光中,回頭望向她,那溫柔的剪影下,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瘋狂。
    一會兒,又是那只狂暴的巨虎,將她堵在部落的角落里,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宣泄著他的欲望……
    一幕幕,一幀幀,像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她是誰?
    她是明曦,是明家的掌上明珠。
    她是雌母,是蟒族至高無上的神明。
    她是萊恩的伴侶,是明施的媽媽。
    這些相互矛盾的身份,快要將她的靈魂撕裂。
    墨淵看著偵查的飛鶴最終消失在密林的盡頭,才收回了那充滿殺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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