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除了裴知聿,主位上還有一個人。
頭發(fā)花白,卻面孔剛毅,他戴著眼鏡,可鏡片后面那雙已經蒼老的眼,卻如寒潭般令人望而生冷,又深得看不到底。
宋景棠對上這雙眼睛的時候,有一瞬恍惚。
她想,如果裴度能跟她白首到老,經年以后,是不是也會有這樣一雙眼睛?
不,不會的,裴度望著她的時候,不會這樣冷冰冰的。
他眼睛那么漂亮,連帶著他眼里的她,也很美。
宋景棠忽然極輕地笑了一下。
“還是第一次,有晚輩敢在我面前這樣笑出來。”裴擎蒼緩緩開口,嗓音厚重又沉冷,辯不出情緒。
他是裴度和裴知聿的親生父親。
如今裴家真正的當家人。
“裴老先生?!彼尉疤奈⑽⑶飞?。
裴擎蒼冷笑:“怎么?你既然是裴度的女人,連一聲伯父,都不肯叫我?”
宋景棠抬眼直視,不卑不亢,“您對裴度的所作所為,在我這里,實在擔不起一聲伯父。我出于修養(yǎng)禮貌,叫您一聲裴老先生。否則,我叫你一聲老登,你也是名副其實?!?
“宋景棠!”裴知聿向來是笑面虎,這次倒也沉不住氣變臉怒斥,“我看裴度是真把你寵上天了,就你剛才那句話。足夠你今天出不了這個門?!?
裴擎蒼倒是微微抬手,制止了裴知聿。
他微瞇了下眼睛,直視著宋景棠,“你在替裴度抱不平?呵,有意思。你知不知道,裴度這個人……不,或者,我不應該說他是人。這個畜生,他這段日子做了什么?”
宋景棠把手里的藥,輕飄飄地扔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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