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鸞氣極反笑,冷冷地看著他:“謝相這是要跟本宮耍無賴?”
謝云祁是什么人?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dāng)朝宰輔,就算離了謝家,也不至于無處可去。
謝云祁低笑出聲,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將人帶近了幾分:“殿下莫不是忘了?臣手里還握著您的一個(gè)承諾?”
楚青鸞眼睛一瞇:“所以,謝相今日是來討債的?”
謝云祁指尖輕撫過她的手腕,嗓音低啞:“臣只是覺得,殿下既然能親自去裴府探望傷患,那臣……也該有同等待遇。”
“裴淵有的,臣也要有?!?
“他得的關(guān)心,臣也要得。”
“他喝的參湯……”他眸光暗沉,“臣要喝雙份。”
楚青鸞被氣笑:“若本宮不應(yīng)呢?”
謝云祁眸色一暗,忽然俯身逼近,薄唇幾乎貼到她的耳垂,聲音危險(xiǎn)至極:
“那臣只好……親自來討要了?!?
下一秒,楚青鸞猛地推開他,冷聲道:“好!既然謝相執(zhí)意要住下,那本宮便將這公主府換塊牌匾好了?!?
下之意,是要將公主府讓給他,直接換成丞相府。
正當(dāng)她轉(zhuǎn)身欲走,謝云祁卻忽然出聲道:“殿下以為,臣會(huì)放您走?”
他嗓音低沉,帶著不容抗拒的強(qiáng)勢,“若您敢踏出這扇門,臣明日就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昭陽公主食而肥,苛待忠臣?!?
楚青鸞嘴角抽搐,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似在懷疑,這真的是那個(gè)在朝堂上運(yùn)籌帷幄,令百官膽寒的謝相嗎?
這分明就是個(gè)無賴。
她瞇起眼睛,細(xì)細(xì)打量著眼前的男人,衣襟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半敞,發(fā)絲微亂,哪里還有半分朝堂上那矜貴自持的模樣?
倒像是個(gè)市井破皮,偏生又生得這般好看。
“謝云祁?”楚青鸞忽然輕笑道:“你莫不是被什么東西給附了身?”
謝云祁也不惱,反而順勢往軟榻上一靠,慵懶地道:“還不是被殿下給氣的?!?
說著,他指尖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胸口,“這里疼,要殿下親手換藥才能好?!?
楚青鸞氣極反笑:“本宮看你是這里有問題。”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謝云祁眸光一暗,方才還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逐漸淡下去。
“殿下說得對(duì)?!彼鋈惠p笑一聲,眼底卻毫無笑意,“臣確實(shí)有問題。放著好好的謝家嫡子不當(dāng),偏要來惹殿下的不快……”
他的語氣帶著一股子不快,還有幽怨。
“但那有什么辦法,誰讓臣偏就喜歡上了你……”
“祖母罵我是孽障,母親說我失心瘋,就連殿下你也……”他突然捂著胸口,那雙總是運(yùn)籌帷幄的鳳眼此刻也染上幾分委屈。
“可臣就是控制不住,一想到殿下可能被指婚給旁人,這里——”
他突然抓住楚青鸞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劇烈的心跳:“就像被千刀萬剮一樣疼,你明白嗎?”
楚青鸞心頭忽然一顫。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謝云祁流露出落寞和脆弱的樣子。
他想起了父皇的話——‘他寧愿自毀根基與家族決裂,只為求朕不要干涉你的婚事’。
心底似乎有一塊地方軟了幾分。